第63章
, 慢慢地抚摸被阿姚扇过的侧脸 。
动作迟滞 , 仿佛不敢置信 。
世家之内规矩虽严 , 但士人皆有傲骨 , 刑罚再重也从不辱及颜面 。 长兄 …... 应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
活泛如晏宁也不知所措 。
就连阿娟 , 也乱了 。
她是第一次甩人巴掌 , 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 , 她手心都疼 。
更何况被打的人 。
以往咬肩胸 , 咬嘴唇 , 咬手也好 , 虽都见了血 , 但也是私下的事 。 如今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 她就这样当着旁人面 , 狠狠甩了他晏氏长公子一巴掌 。
无措归无措 , 阿姚并不后悔 。
他晏氏长公子身份再贵重 , 也不能肆意轻薄 , 对她予取予求 。
于是她只冷着脸看他 。
晏书珩怔然摸着侧脸半昌 。
忽地 , 他笑了 。
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 十分畅快 。
「 当真不是梦 。“
这话落在耳边 , 阿娟心中虽未起波澜 , 手心却一阵刺痛 。
她蜡起手 , 心里更乱了 。
雅间内 , 晏宁和阿姚都在恍神 。 反倒是被打的晏书珩缓缓抬起头 , 他长指从容地整理着微乱的衣襟 。
起身时 , 青年眼底醉意渐散 。
他对着阿姚躬身致歉 。
“ 对不住女郎 , 适才晏标多饮了几杯 , 一时乱神 , 将女郎错认成未过门的妻子 。
两度冒犯 , 是某之过 “
听到 “ 妻子 “, 阿姚又恍了神 。
当初她每每听他用这好听的嗡音称她为 “ 妻子 “ 便会心念一动 , 可记起所有后听到他如此说 , 就只剩陌生 。
好似他说的妻子 , 并不是她 。
不对 。
阿妇用力紧了紧手心 。
她本就不是他妻子 !
过去数月只是南柯一梦 , 她就像话本中说的灵魂出窍那样 , 附身到旁人身上 ,
做了个荒唐的梦 。
在她思绪干回百转时 , 晏书珩目光明激地看她 , 温柔而专注 :“ 女郎今日额上未点痧 , 我那妻子容貌与女郎近乎一样 , 去掉这痧更是神似 。“
见阿娟拧着眉头 , 边上晏宁亦凝眉 , 同时一头雾水 。
长兄尚未议亲 , 何来妻子 ?
想起适才一进门 , 晏书珩就安静独酌 , 她忙打圆场 :“ 我说长兄怎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 原是喝多了 ! 这酒果真叫人醉生梦死 , 让姐姐受惊了 。“
晏书珩兀自轻笑 。 笑声如回廊里旋过的清风 , 轻柔空寂 :“ 是我醉了 。 但十娘有所不知 , 当初在南阳时 , 长兄与姜氏小女郎早已私定终身 , 本欲一年后前去提亲 , 可惜她坠崖失踪了 …...“
晏宁惊得说不出话 。
难怪长兄这样守礼的君子 , 今日言行反常得叫她惊诧 。
原是失而复得 , 情难自制 。
阿姚冷冷审视晏书珩 。
晏书珩亦在看她 。
她越冷淡 , 他越温柔 。
这反倒让阿姚心里更为明朗 。 晏书珩这样有城府的人 , 每说一句话都不会白说 , 怎会如此胡言乱语 ?
或许适才的冒犯是因为饮酒乱了神 , 但眼下的胡言乱语必然与酒无关 , 是因为他对她的脾性有几分了解 , 知道她最受不了他的厚颜无耻 , 特地在晏宁跟前编排他们的过往 。
一来晗宁不会传出去 , 二来可以试探她可记起几年前的事 。
这人最擅长借题发挥 , 若得知她恢复记忆 , 指不定还会借两年前她的招惹来抵消他对她的欺骗 。
想通这点 , 阿姚索性不去自证 , 怒气微敛 :“ 长公子 , 可我失忆了 , 于我而言您是个陌生人 。 且无论你此话真假 , 我也有了心仪的郎君 , 大周贵女如云 , 长公子定会遇到更好的女郎 。“
她甚至颇内疚地对着他福身 , 继而头也不回地出了雅间 。
晏宁追了出去 , 却被阿姚温和劝回 。 回到雅间内 , 长兄仍直直地看着那片裙角离去的方向 , 温柔不减 。
而他手中 , 是支破损的金步摇 。
当初他说是赔罪礼 , 晏宁亦觉得长兄不会忘记利弊权衡未往别处想 。
眼下晏宁才明白 , 这哪是赔罪礼 , 分明就是定情信物 !
难怪后来长辈问起长兄可有意与哪家女郎定亲 , 长兄却说他根基未稳 , 无心成家 , 原来是担心彼时自己无法自行决定婚事 , 怕辜负佳人 。
晏宁猜想 , 长兄和阿姚姐姐当初定是因救命之恩相识 , 面上假装不熟 , 私底下瞒着众人偷偷相爱着 。
她心里不忍 。
长兄是族中长公子 , 自幼秉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