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乱了 。

窗外狂风入境 , 刮得窗扉急剧晃荡 , 刮来春雨 , 遮住低泣声 。

十指紧扣 。

他蛮横地把温柔都留给她 。

窗外风止了 , 下起雨 。

四月的雨 , 却下得淅沥哗啦 , 连窗前桌案 , 都被雨浇淋得直消水 。

春夜惹人困 。

阿姚乏力地倚在晏书珩肩头 。

她茫然看着下方 。

被风撑开的窗扈还合不紧 , 惹人怜地微微外翻 , 不住滴雨 。

阿妇不再看 。

许久 , 她从被风吹上至高处又狠狠捧下的莫大悬殊中回神 。

“ 我无事 …... 其实 , 我很欢喜 , 你呢 , 也是如此么 ?7“

晏书珩哑声笑了 。

他端来水 , 替阿娟仔细清晰擦拭过姜红微肿的双唇后 , 两人相拥着躺在鸳鸯戏水的喜被上 。

红烛已经燃到尽头 。

最后一点烛光归于黑暗时 , 阿姚额上覆上他的温润唇 。

“ 睡吧阿娟 , 我很爱你 。“

阿姚心里一阵悸动 , 因为乏力 , 只气若游丝地应了声 。

“ 嘲 …... 我也 。“

昏暗中 , 她抱住他 , 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 :“ 夫君 , 它燃尽了 , 这一生 , 看来我们可以白头偕者了 “

晏书珩搂紧她 。

“ 会的 , 我们会白头到考 。“

晨起时 , 阿姚醒转 。

她习惯地要唤贴身侍婢 , 一睁眼 , 瞧见一道清隽身影 。

晏书珩已换上素雅常服 , 端坐槐边 , 眼中喜着温存柔和的笑 。

“ 夫人 , 你醒了 “

她这才反应过来 , 他们成婚了 。

这是新婚的头一日 , 她还适应从晏书珩妻子的身份 。

阿姚讪道 :“ 你何时醒的 ?“

「 什么你啊你的 , 莫非夫人只在用着我时 , 才肯改口 ?“

他的调笑唤出昨夜迷乱的回忆 , 余光悄悄探向桌案的方向 。

“ 我收起来了 。“

晏书珩笑罢 , 抱她至如台前 , 拈起白玉梳 , 为她梳发 。

一看到一旁桌子 , 阿姚便想起被那圈柔韧羊睫刮得濒临崩溃时 , 他更为恭意 ,

捉住她两边脚踝 , 让她踩着桌沿 , 展露得毫无余地 。

红木桌都晃得移了半尺 。

他还轻喘她心尖 , 想起后来那场失控的大雨 , 以及被撑开到极致 , 合都合不上的窗康 …...

阿妇头皮一阵麻 。

她匆匆收回视线 :“ 婶母说过 , 大婚次日 , 新妇当给长辈请安 , 和各房亲眷见上一面 , 你快些 “

晏书珩动作不紧不慢 。

“ 昨日祖父吩咐过 , 不必早起 。“

透过镜中 , 阿妓看到他半垂眼眸 , 专注地替她盘着新妇发髻 。

样式还颇为繁复 。

手艺也显然比在上庸时好多了 。

“ 你悄悄去学了 7“

镜中青年浅笑 ,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 婚仪礼成 , 喜烛也已燃尽 , 今日是阿妇成为我妻子 , 为我盘起满头青丝的头一日 , 意义不凡 , 我不愿假手于人 , 只能自己去学了 “

盘好发后 , 他再拈起脂粉盒子 , 便有些一筹莫展了 。

“ 我实在不会上妆 。“

阿姚笑着接过 :“ 你要什么都会 , 我的侍婢岂不得吃干饭 7“

梳妆完升 , 一对新人往主院去 , 一路上 , 见到这对壁人 , 仆婢无不投来艳羡的目光 : “ 长公子 、 少夫人 。“

阿娟被这声 “ 少夫人 “ 叫得不由自主端起矜雅闺秀的架子 , 从容颌首 。 回过头 ,

见到青年饶有趣味的目光 。

“ 看什么 7“

晏书珩无比正经地温柔笑着 。

“ 自是在看我的少夫人 。“

阿姚就知道他会调侃她 , 知道他喜欢看她气恼 , 她偏不恼 :“ 怎样 , 我装得像不像 , 可有少夫人的派头 ?7“

「 何止如此 , 阿娟气度从容 , 温和又不失威严 , 举世无双 。“

“ 你们晏家人油嘴滑舌 。“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 , 十指紧扣 。

“ 现在多了个油盐不进的 。“

很快到了前院 。

晏氏各房已在等着 , 连久居佛寺的祁氏都回来了 。

阿姚先后给晏考太爷和祁氏敬过茶 。 晏老太爷积威甚重 , 对她倒很和蔼 :“ 我听说你设局救下流民的事 。 当年我去南阳时 , 你才两岁 , 陈考把你抱在怀里 , 称这孩子大有可为 。 都说陈老善于识人 , 果真如此 。“

祁氏亦是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