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长命锁望阴兵明灭5
郁矜觉得意识浮浮沉沉,好像漂浮在一片白色的海洋里,柔和的海浪温柔地吞噬了他的生命,让他觉得死亡,并不是一件很激烈的过程。
他眉睫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他应该是躺在地上,此刻望向天空,是一群南归的大雁,树枝对准天空,围绕成一个不完整的圈。
“醒了?”
一个极具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他坐了起来,觉得浑身舒畅,就像是被谁给治愈了一样,郁矜看向手腕,白色丝带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转脸看向在地上打坐的男子,轻轻地喊了声:“四师兄。”
四师兄微笑地看着他,他似乎是不经常笑,此刻他瘦削的脸上的笑容极度不自然,郁矜甚至心里产生了一些虚浮的歉意,觉得让一个不常笑的人微笑,真是一种罪过。
四师兄:“很遗憾,这次考验,你不及格。”
郁矜没有露出什么消极的情绪,恰恰相反,他的语气里藏着一种冷意,盯着他的四师兄,道:“四师兄,我怎么被你私自带回来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师兄但笑不语。
有些事情,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
沙尘暴忽然停了的时候,四师兄站在风暴之外,欣慰地笑了,说道:“如何?作为你的帮手,他够不够格?”
“自然是不够,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喜欢自杀的人,我需要的,是贪生怕死的人。”
一个少年走到他身边,二人身高相仿,但明显的,那少年地位高于男子,男子见他走来,作揖,恭敬地说道:“殿下,有时候不完美的玉才是真正可以利用的玉,太过完美,反而不完美了。”
“是吗。”
少年语气平平地说道。
如果郁矜在场,就会发现,站在他四师兄身边的,正是近几日和他嬉笑怒骂、一同前行的少年——岑无蔚。
此刻他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感,那是长久处于高位的人的姿态,漫不经心,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能摧毁一个普通人的一生。
郁矜想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还不知道岑无蔚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他还在天真地把岑无蔚当做现代人来看,以为他年纪小,所流露的少年气也理所当然。
其实不然,岑无蔚可以伪装成任何人想看的模样,他没有真心,从不和人谈心,就连自小栽培他的长离始祖,他都不会全心全意地信任。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相信他自己。
郁矜想看,想了解,岑无蔚就让他看,让他了解,做最精致的牢笼,最温柔的镣铐,亲手葬送他的一切。
岑无蔚缓缓捏着自己的食指,上面还残留着一圈咬痕,心想,真是奇怪,只要和郁矜接触,就会变得不像自己,只想讨他喜欢,现在远离了他,那种杀意又升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这就是血契的力量吗。
看来自己是杀不了他了,以后等尘埃落定,找人杀了他,这样也好。
四师兄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说道:“自杀,不正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优点吗?一个连自己生命都可以不顾的人,自然对他如何做,他都不会在意,他既然不珍惜生命,那生命自然已经不属于他了。”
岑无蔚笑道:“师弟真是说笑了,自杀需要耗费巨大的勇气,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觉得他会怕什么呢?”
他抬眼看向沙尘暴中心的人,见郁矜脸上露出一种惊惧的感觉,不禁好奇地打量着他,郁矜颤颤巍巍的样子让他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地兴奋感,让他想把他圈在怀里,慢慢折磨他。
想到这里,岑无蔚问身边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幻境,由心生,害怕什么,便会看到什么,这种幻境无人能走出去,”四师兄回答道,泛白的嘴唇上浮起一个僵硬的微笑,继续道:“刚刚好,趁此幻境,他昏迷后我就带走他了,殿下既然几次三番试探过他了,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岑无蔚若有所思地盯着郁矜看,闻言笑道:“还不够,他心太软了,计划继续进行,但第三方秘密协议者就内定为他了。”
四师兄沉默片刻,道:“我会继续磨炼他,让他足够心硬,但殿下与他立了血契,这……需不需要我施法为殿下解除契约,在这种紧要关头,殿下有要事在身,恐怕一时赶不回来实践契约。”
岑无蔚想起什么,淡淡地从郁矜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男子,道:“这我自有办法,对了,长命锁呢?”
四师兄退后一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用力把它摔在地上,紧接着,从那小袋子里冒出一股黑烟,黑烟升腾至半空,幻化成一个狭长的小锁。
这锁长得阴森至极,锁的背面是一张血色的骷髅头,骷髅头的脸侧各有一道裂痕,像是笑得太用力,没注意竟笑裂了。
岑无蔚拿在手里,确认了一下,掂了掂重量,点头道:“是真的。”
他把长命锁扔给郁矜的四师兄,再次看向幻境里的郁矜,轻轻夸赞道:“他倒是一个练武奇才,记忆力也惊人得强。”
岑无蔚正准备收回视线,却像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