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陈朝安的狐朋狗友
又过了两日,柳春珺正窝在床上里做着针线活,院里传来说话声,没等她起身,陈朝安大步跨了进来,嘴角含笑,满目秋波,站在门口看着柳春珺。
柳春珺脸上也浮现出笑容,跳下床,去拉陈朝安的衣袖,“二爷家来了?累不累?吃饭了吗?”
陈朝安笑着看着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柳春珺,柳春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两炷香后,半歪在榻上,一脸餍足。柳春珺忍着身上的酸痛,胡乱把衣裳穿了,下床去开门,莲心已经把两盆热水放在门口了。
别的奶奶、姨娘都是丫鬟伺候清洗,柳春珺至今无法接受,回回事毕,她都是自己端了水进来,先伺候陈朝安洗了,再细细地给自己洗一遍。
“刚才问你的话呢?”陈朝安冲柳春珺抬了一下下巴。
柳春珺一边拿着帕子沾了水,伺候着陈朝安清洗,一边声音轻颤着回答:“看过了,我娘嫌妙香庵不清净,求二奶奶给安排到落梅庵去了。”
柳春珺伺候完陈朝安端了水撤到净房去,自己开始清洗起来。每回这个时候,柳春珺就会想起从前在家时帮着父亲收拾猪肠子,用面粉揉搓后,清水洗过几回,再用面粉揉搓一遍,直到整根肠子都干干净净,一点脏污也没有。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根猪肠子一样,要洗得干干净净的。
半晌,柳春珺才出了净房,见陈朝安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她蹑手蹑脚想要出去。
“回来……”榻上陈朝安半睁着眼,有些不耐烦道:“怎么回回洗那么久?”
柳春珺呐呐道:“习惯了。”
陈朝安拍拍身侧,“过来陪爷躺着。”
柳春珺像只小猫爬上了床,顺从的窝在陈朝安的臂弯,躺了下去。
“那寺庙如何不清净了?不过就是四五个年老尼姑,能生出什么事来?”陈朝安问道。
“从扬州来了个挂单的年轻师姐,有些……有些风流。”
陈朝安听了心中一动,捏着柳春珺的手把玩,慢条斯理道:“怎么个风流法?你娘撞见了?”
柳春珺细声细气道:“没有,就是听见了些声音,我娘胆小,恨不能当天就离了妙香庵。多亏二奶奶帮忙,那落梅庵极好。”
“嗯,回头你做点针线活谢谢二奶奶。”
“已经在做了。”柳春珺顺从说道。
“二爷,门房传话,汤爷并蔡爷、乌爷来找您了。”门外传来莲心的声音。
陈朝安翻身下床,伸直了胳膊,柳春珺赶紧上前伺候他整理衣服。
整理到腰间时,看见他出门前挂着的深蓝色蝠纹的荷包不见了,换了一只锈红色绣了金锁的荷包。当下也没做声,替陈朝安整理好衣服,送他出门。
陈朝安去了外书房,汤冲、蔡牧、乌安国、曲子尧四个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几人都是陈朝安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乌安国跟陈朝安同岁,家里做着绸缎生意,算得上富贵人家。
曲子尧比陈朝安小一岁,家里从前是做米粮生意的,前几年他父亲不知被谁蛊惑,卖了铺子跟人做起盐运生意,一条大船在江上翻了,血本无归,还赔了盐道官员一大笔钱财,家里就有些败落了。
汤冲今年不过二十一岁,的父亲在金陵守备军里做个千总,两个哥哥都在外地为官。汤冲借口要读书,留在丹徒老家,整日书本都不摸一下,跟着乌安国几人厮混。
蔡牧最小,今年二十了。父亲从前也是个官,前两年生病去世了,他母亲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他哥哥带着妻儿在外为官,偌大一个蔡家大宅,如今就蔡牧一个主子。没了管束,自然也有些荒唐。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今晚说什么得去趟南门外街,‘荟芳阁’来了新人,听说不输秦淮河的行首,还是个清倌人,哥哥不去梳笼了?”曲子尧挤眉弄眼的冲陈朝安说道。
陈朝安哈哈一笑,拍了拍曲子尧的肩膀,“曲老弟这是看上了?你自去梳笼了,银子哥哥回头送过去。”其他三人也都起哄起来。
曲子尧尴尬道:“哥哥说笑了,哥哥吃肉,我跟着喝口汤就行了。”
蔡牧笑了笑说道:“你们呀真没有眼色,没看哥哥还陷在新小嫂子的温柔乡里吗?”
乌安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问到:“这都四个月了吧,哥哥还没厌哪?往常在花楼,可没有您睡过三回的姑娘。”
陈朝安有些不悦,斜睨着乌安国,“不要乱说话,外面的如何跟家里的比。”
曲子尧拽了拽乌安国的衣袖,乌安国自知失言,忙舔着脸赔笑。“哎呀,我说错话了,哥哥勿怪,只是书房无酒,弟弟以茶代酒,敬哥哥一杯。”
说罢他端起来一盏茶,学着花楼里那些女妓的模样,屈身下拜,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道:“官人请喝了奴这盏茶,不然奴就不起来。”
“哈哈哈……”几人见乌安国如此矫揉作态,纷纷捧腹大笑,陈朝安笑得脸酸,接过乌安国手里的茶盏,喝了一口。“爷喝了。快快请起吧。”
陈朝安借口出去公干累了,不想出门,朱武让人在外院置办了一桌酒席。
少顷,一桌十几个荤素菜搭配的席面就准备妥了,陈朝安又让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