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溪畔
李承乾对房俊一直很有好感,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太子殿下不见得听过这句话,但这个道理他懂。 房俊一首《卖炭翁》对魏王李泰的声誉造成无可估量的打击,也算间接对李承乾的助攻,这个人情李承乾必须得领。 说起来此次“犯阙”房俊立下大功,却只是赏赐一些不靠谱的钱财,这其中必然有李二陛下对房俊的怨气在里头,为啥?还不就是因为房俊一首诗把他最喜爱的青雀害惨了…… 但是现在,李承乾对房俊的那点好感几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羞辱感! 孤乃是堂堂太子,父皇这还没把我废掉呢,你就敢对我如此无礼?就算将来真的废了,我也是天潢贵胄,怎敢如此羞辱与我?! 简直欺人太甚! 房俊自然注意到李承乾的神色变幻,微微叹了口气。 喜怒形于色,心浮气躁容易情绪化,如此性格,怎能适应争储这种世上最最惨烈的竞争? 没错,就是争储! 就算已经被立为太子,也不代表就等着接收天下! 若是换了别的朝代、换了别的皇帝还好说,但是李二陛下就不好说了,这是注定的。 就算李二陛下一心一意想要长子继任,哪怕为了护持朝局的稳定、为了李氏王朝千秋万代的稳定,这个长子是头猪他也捏着鼻子人了,照样不好使! 为什么? 因为从李二陛下走进玄武门,对自己的兄弟挥舞起刀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的后代必然会这个天下至尊的位子充满了觊觎之心! 因为,李二陛下以身作则,告诉自己的后代们,老二也可以逆袭上位! 有他这个最好的例子摆在哪里,试问,他的儿子又怎么会没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别说什么谁对谁错,在最绝对的权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房俊前世在大学时曾交往一个女友,历史系的才女。 二人曾经对李承乾这个人的遭遇做过多次并不愉快的探讨,结果自然是房俊这个学农业的认输…… 按照房俊看来,李承乾的一切结果,都是自作自受。 用一句不太讲究的话来说,那就是自己作死! 你都当上太子了,你老子也明确表态支持长子继位,朝中那么多重臣牛人站在你这边,你还非得搞那么多事儿,骑马摔断腿、搞同性恋、暗杀胞弟李泰、甚至要谋反干掉老爹…… 不是作死是什么? 可是女友的观点却截然不同。 按照她的说辞,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亦或者“树欲静,而风不止”…… 既然坐在那个位置,既然有父辈的先例摆着,那就注定了要经受来自觊觎者的挑战! 李承乾为何要骑马,以至于摔断腿留下隐疾,仅仅是意外? 明知道身处险境如履薄冰,为何要去喜欢一个男宠,招致李二陛下的极度不满? 暗杀胞弟这件事已经足够愚蠢了,为何还要愚蠢至被人识破? 至于想要谋反干掉老爹李二陛下……他得有多大的心,才会认为自己能动摇那些武将的意志,跟着他去做掉李二陛下? 这虽然只是辩证法,并没有证据,但房俊深以为然。 所有的一切,其实都隐藏在历史的迷雾中,后人见到的,都只是一些既得利益者想要让人见到的,这就是历史…… 所以对于李承乾,房俊的心理其实挺纠结,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是没有这样那样性格上的毛病,又怎么会被人针对,又怎么会被人得逞? 而他的这声叹气,则被李承乾真真切切的听在耳内。 他没搞明白,你是在对孤失望吗? 你有什么好失望的? 你有什么资格失望?! 怒气在李承乾胸中集聚,正待开口追问,却被杜荷的聒噪打断。 “房老二,不就是两条鱼么?至于要把我打死啊!老子告诉你,我不是打不过你,是让着你!你个棒槌、瓜怂,我……” 这货在溪水的对岸,自以为房俊腿上有伤拿他没辙,跳着脚的破口大骂,以此挽回自己刚刚被抽的羞窘恼怒。 房俊顿时火了,四下打量一眼,见到地上还有一个木匠柳老实打制的小马扎,伸手抄起来,奋力朝对岸的杜荷掷过去。 “你大爷的!” “房二你再骂我,我就……哎呀!”杜荷正跳着脚,却不防房俊这一下准头奇佳,那小马扎在空中飞速接近,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正中杜荷额头,将他一下子砸翻在地。 世界清静了…… 李承乾眼角狂跳,这人,还真敢下手…… 赶紧指挥带来的禁卫前去救人,这要是给房俊一下子打死了,他也得跟着吃寡佬挂落…… 几个禁卫赶紧淌着水跑过去,七手八脚的查看一番,发现只是额头肿起一个鹅蛋大小的包,连血都没流。 李承乾苦笑道:“何必出手这么狠?” 房俊随意道:“谁知道他反应那么差,力气都使到女人肚皮上去了。” 李承乾楞了一下,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