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棋子
陆玄成前脚回到府邸,陆啓的圣旨后脚便到了,在他的刻意宣传之下,晋王陆玄成主动请缨前往北方抵御蛮夷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大魏百姓一片称赞之声。
晋王真贤明君子也!
然而那些支持晋王陆玄成的大魏世族却是愁云惨淡。
夺嫡之争,对于大魏皇子来说是一场死斗,对于大魏世族来说也是一场嚎赌,赌赢了,家族可再兴盛百年;赌输了,家族极有可能一蹶不振。
大梁乃大魏权利中心,陆玄成走出大梁,便意味着陆玄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些支持他的世家如何能高兴的起来?
于是这些世族默契的出现在晋王府中,劝说晋王陆玄成改变心意,就在大梁城放手一博,与太子决一死战。
“太子有储君之名,本就占尽上风,如今又得顾慎之辅佐,处处得势,此刻与太子决一死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晋王陆玄成相当清醒,并不听世家劝告,反而开始劝说起世家来。
“大家都清楚顾慎之的本事和影响力,等到太子与顾清寒大婚,本王在大梁成举步维艰。”
陆玄成自信说道:“可若出走大梁城,那就是天高皇帝远,大有可为。”
“况且即便我出走大梁,诸位依旧在大梁,可与太子暗斗,积蓄实力,等本王从北方归来,我们里应外合,未尝不能将太子打落神坛,此之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既然如此,那就听晋王的吧!”
思索许久,卫候率先点头,其他世家人纷纷点头,算是认可了陆玄成的谋划。
“诸君共勉!”
大魏世家重利,彼此之间多有仇怨,当有些世家成为太子心腹的时候,他们注定只能与晋王共进退。
送众人离去,陆玄成脸上自信的笑容消失,露出些许的担忧之色。
出走大梁城,虽然摆脱太子压制,可是自大魏定鼎中原之后,便时时防备蛮夷,因此北方名将如云雨,想要攫取军功也不容易,前路依旧不容乐观。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本王已尽人事,那就看天命在谁吧!”
突然想起一阵敲门声,不等晋王陆玄楼说话,一名黑袍人已然进入书房,径直走向陆玄成,与陆玄成相对而坐。
“你还有脸来见本王?”陆玄成皱眉问道。
“晋王见到我不应该觉得羞愧吗?”
黑袍人反问出声,声音悦耳动听,竟是一名女子。
“你们师从东荒剑圣,号称二十四剑徒,刺杀陆玄楼,竟然失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晋王陆玄成冷笑说道:“或许本王当初选择和你们合作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晋王殿下这是在责怪我办事不利吗?”
黑袍女子冷笑说道:“晋王殿下口口声声说陆玄楼一无是处,可是他竟然斩杀一位幽玄境武夫,重伤一名洞玄境剑修,难道不是晋王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不可能,陆玄楼绝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陆玄成断然反驳,今日在勤政殿时,他暗中观察过陆玄楼,确定他只有化罡境的实力,绝无可能战胜一位洞玄境剑修。
“大梁城的大街小巷已经贴满了通缉令,晋王是觉得我有能耐左右大梁府与神武卫不成?”黑袍女子反问道。
陆玄成沉默片刻,最终唏嘘说道:“或许是我们都轻视我那位好弟弟了,他不仅养美人,也养武人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蜀王瞒天过海的本事不在晋王殿下之下啊!”黑袍女子玩味说道。
“你我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种时候就没有必要冷嘲热讽可吗?”
晋王陆玄成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本王所谓何事?”
“我师兄刺杀陆玄楼失败后重伤濒危,需要离开大梁城,前往宋地疗伤,还望晋王殿下安排一二。”黑袍女子道明来意。
“不行!”
晋王陆玄成断然拒绝说道:“本王即将动身前往北方,这个节骨眼上本王不想多事。”
“怎么,晋王殿下是想过河拆桥不成?”黑袍女子怒道。
“本王与你们宋人珠胎暗结,哪还有过河拆桥的机会?”
陆玄成摇头说道:“如今太子虎视眈眈,想将本王困死大梁城,若是本王被他找到破绽,让父皇知道我与你们送人眉来眼去,我将死无藏身之地,你们也将遭受灭顶之灾。”
“那位洞玄境剑修对你来说或许极为重要之人,但对于本王来说无足轻重,让本王因他冒险,不值得。”
“晋王殿下,清明师兄可是为你办事才身受重创,你难道想明哲保身、见死不救不成?”黑袍女子斥责说道。
“宋清明,原来是二十四剑徒之一,身份倒也不差,但依旧不够分量。”
晋王陆玄成说道:“若是宋惊蛰与宋立春这两名炼虚境剑修,才值得本王犯险。”
黑袍女子还欲再说,却被陆玄成强势打断:“你们助本王登临帝位,本王许你宋人复国,这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若是能达成,你我各自欢喜,这中间出现变故,损失各自承担,这是早就说好的事情,所以莫要在本王这里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