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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女红,无一不学。
有人同他说:“国师,那只是一个妖,怎学得了这些东西?”
“若是她学不会,便再换一个。”司曜并不在意,若是连这些最基本的都不会,那便不要这个了,这天下最不缺美貌的妖物。
意外的是,苏不语身为一个妖,却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精通各种技艺,但凡学过之物无一不精。
当苏不语的老师们纷纷来说,自己已经没什么能教苏不语的时候,司曜才再一次正眼看向苏不语——
端庄得体,挑不出任何什么毛病来,可司曜挑剔地觉得远远不够,仅是如此,京城里的贵女比比皆是,又凭什么去掌控住一个帝王的心。
既然旁人已经教不了她,便由他亲自来教导,横竖正值壮年的皇帝已经去世,成为新帝的太子如今不过才五岁,他有大把的时间去细细打磨苏不语,将她打磨成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而苏不语也确实是这世间难得的璞玉,在他的手中愈发完美,便仿若是上苍赐予他最好的礼物。
起先苏不语仅仅是司曜打发闲暇时间的消遣,渐渐地,司曜在打磨她的过程中寻到了从未有过的乐趣。
苏不语便被司曜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即便是与人议事时,她也总是静静站在司曜的身边。
司曜本以为,这样的妖便已经近乎完美,直到有一日,他看到了苏不语在画符,画得还有模有样。
司曜微微诧异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这是人类的符咒,寻常的妖莫说是画,光看到便会惧怕。
天真烂漫的妖以一双干净的眼眸看向他,乖巧地回答:“平日时常看大人在画,便依样画葫芦……”
她顿了一下,略有些不安地问道:“是不是不该去学这些?”
司曜盯着那张符看了许久,轻轻笑开:“我倒是要看看一个妖能将术士之法学到何种程度。”
他亲手教苏不语法术,聪颖的女子学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快,司曜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年少时冠以“天才之名”的自己,他也更乐意去教苏不语。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司曜与苏不语几乎形影不离,而他也在苏不语身上越来越多地看到自己的影子,从一样的笑容到一样的法术。
第一次意识到苏不语与他不一样,是他带着她去往不周寺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乞儿。
司曜淡淡看了一眼那个乞儿,鬼差已经候在乞儿的边上就等着他咽气,他漫不经心地收回了眼神,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在他身边的苏不语却走到了濒死的乞儿面前,手指点在在乞儿的眉间,将生机重新注入了乞儿的体内,那乞儿一下子便活了过来。
鬼差朝她愤怒地咧牙,苏不语则朝着鬼差弯眉一笑,笑得如天上的艳阳,美好得分外刺眼。
“为什么要救他?”司曜难得收敛起了脸上的笑,问得冰冷。
苏不语眨着眼眸,如水的眼中有些许疑惑,仿若救人是天经地义的。
司曜这才注意到,不论是人还是妖,苏不语都会出手相助,尤其是稚子,她更是会倾尽全力,比不周寺的那些和尚还要悲天悯人。
明明是一个妖,却善良纯真得可笑。
眼前的苏不语比他所想的还要美好,只是一个妖,一个用于惑人的妖,不该如此——
他该毁了她这份善良与纯真,司曜垂下眼眸,冷酷地想着。
从不周寺回来以后,他便将苏不语放到了暗卫里,做的全是杀人放火的任务,不单单是杀人还有杀妖。
素来唯命是从的内臣竟为苏不语说情:“苏姑娘怕是不适合……”
司曜温和地笑着,双目却是冰冷,“没什么合适不合适,她本就是妖,杀戮是她的天性。”
苏不语手上的血越染越多,只是司曜再见她时,她没有哀戚,也没有愤怒,笑容依旧温柔,眼眸也依旧干净,人世间的污浊全然没有将她的白染上黑。
司曜难得生出了恍惚,突然问道:“我为你画上的花钿呢?”
她顿了一下,伸手抹了一下额头,那个印记便显露了出来,殷红的花钿刻在她的眉间,平添了许多妩媚。
司曜以指腹摩挲着她额间的花钿,明明是能轻易要人性命的妖在他的面前却呈现着最柔弱的姿态,更是要人性命……
“大人?”苏不语轻轻唤着他,声音软绵偏又惑人,如月光下的鲛人。
司曜的手停顿了一下,这样的容颜与这样的身段放在暗卫里终究是可惜了,他一开始培养苏不语就是为了蛊惑人心——
而他居然差点忘记了。
“去勾引一个人,要他为你倾家荡产。”司曜勾了勾唇,给了苏不语一张画像,所画之人是朝中清流的典范,清正廉明、不近女色。
苏不语点了点头,三个月后司曜便听到了那个清官为了给一个花楼女子赎身而四处举债的消息。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
启元元年,年仅十五岁的帝王从太后与外戚手中夺回了权力,开始亲政。
启元四年,已经亲政四年的帝王愈发强势,所颁发的政令隐隐侵犯到了国师府与世家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