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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抖,以此为苦中乐事,李勖却是个例外,他这人古板无趣,一心只有杀伐,从不喜欢谈论女人
赵化吉以为自己忘形之下说了错话,又惹了他不快,正要往回拉几句,却见这位表兄忽然露出个古怪的神情,微微将上身探向前来,很认真地问道:“你觉得她何处生得最美”
赵化吉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李勖果真一副等着他下话的模样,这才轻咳了一声挤着眼笑道:“阿嫂自然是浑身上下无处不美,若非要挑个’最‘字,以阿獠拙见,当属那一双顾盼生辉的明眸!”
谢女的眼睛会咬人一颦一笑无不勾魂夺魄,不知床榻之上楚楚之时该是何等消魂之色,赵化吉无缘得见,心中实憾。
李勖大笑,一手轻轻摩挲着指根的刀茧,一手指着他道:“你倒有眼光!”
赵化吉亦嘿然一乐,尴尬尽消。
兄弟二人因这一番手足衣裳之谈冰释前嫌,不可避免地又说了些儿时之事。
回忆有许多个侧面,这番良晤之际,提及的必然都是兄友弟恭、嘘寒问暖的温馨时刻,自然滤去了许多欺凌打压、睥睨羞辱的不堪往事。
赵化吉头一次知道,原来李勖也算是个健谈之人
临走前,李勖拍着他的肩,宽慰他好好养伤,“承平时日无多,等你伤好回营,大约也到了开拔之日。我不好自食其言,丁部暂且就这样,等开战前再调整,届时还教你带着你的旧人战场上彼此托底,我也放心。”
赵化吉心花怒放,一时又将信将疑,李勖一笑不言,辞别而去。
韶音一上马车即刻变脸。
“你不知道,刚才在后花园里我的心一直悬着……”
她凑到李勖身旁坐下,嘴里一边噼里啪啦地说着经过,一边用手指缠着他宽大的衣袖摆弄。
李勖好笑,方才席间见她用饭的神态大异于在家之时那一举一动无一处不姿仪美观、蕴藉风流,看着便如一幅会动的画,几与他从前想象中的谢氏女郎重叠,可是看不出半点悬心的模样。
韶音眸中都是亮晶晶的得色,神秘兮兮地与他面授机宜,“不懂了吧这就叫名士风度!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讲究的就是三个字,沉住气!”
“哦”李勖语调上扬,“原来名士风度都是装出来的。”
她不因他的揶揄而恼,反倒愈发自得,仰着脸继续自吹自擂。
“这有什么我阿父早就告诉过我,装一时那是装相,装一辈子就叫名士风流!你以为我祖父在淝水大战前摇麈烹茶、谈笑对弈不是装么那分明就是装给世人看,装给整个大晋看,教全天下人都吃一颗定心丸!结果怎么样,一战而胜,千古风流,从此载入青史,名扬万代!”
她说得起劲,玉色的肌肤因兴奋而透出一层粉润的莹光,上嵌的两颗明眸神采璨璨,点点如萤,是天真的妩媚之色。
赵化吉罪该万死,可他的眼光实在不错,她的确生了一双勾魂夺魄的明眸,此刻这般微微仰头望着他,几令他英雄志短,陡然升腾起红绡帐暖的靡靡之思。
韶音的话音渐渐落下去,她忽然发觉自己已凑得太近,他的眸光沉沉地落到了她的唇上,恍若实质一般,正缓缓地勾勒着她的唇形。
第38章
“方才在赵勇面前,为何那般隐忍”
韶音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李勖的眼睛,急中忽然想到了这一桩事。
李勖的目光似乎仍在她头顶逡巡,日光炙烤一般令人浑身发烫。
“那是我给他的礼遇。”
就在韶音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之际,身旁的男子方才沉声答道
“礼遇”韶音身上的热度缓缓褪去,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就因为他是都督徐兖州军事的北府将军么”
在她心中,即便对方是皇帝陛下,李勖也绝不会任由对方用言语侮辱自己的妻室。
“自然不是”,李勖将她紧攥着襦裙的一只小手整个握住,翻过来摊在自己的掌心,以粗砺的拇指慢慢地抚摸她每一根指腹上的浅红纹路,神情专注得像是在阅读一卷书,“不是给都督的礼遇,是给将死之人的礼遇。”
韶音舒展的掌蓦地蜷曲,将他的一根指头紧紧地裹卷起来,下一刻又赶紧放开,手往回抽。
李勖攥住,不让她抽走,抬眸已神色自然地换了话题,言语间又带上了循循之意:“你不想知道桂花酒是怎么回事么”
韶音怔了怔,她自然想知道这茬事一直在她心里揣着呢。
赵阿萱今日果然没有食言,为招待李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开席后上的第一道热菜便是一罐香喷喷以八和齑调制而成的鸭肉羹,桂花酒亦备了一大坛。席间不时过来殷勤相劝,笑语盈盈间不住看向李勖,心思坦然外露,并无半分遮掩。
李勖自然是一口未动那鸭肉羹,韶音却是不想辜负了她的心意,以自备的银匙舀了一小口,刚一入口便尽数吐在了绢帕之上只道其味太腥,大概只有爱偷腥的猫才会喜欢吃这种腥骚之物。
阿萱脸不红心不跳,依旧温言软语、媚眼横飞,不住地劝李勖饮酒。
李勖素来滴酒不沾,更不可能喝她这桂花酒,韶音怎么忍心看表妹心意落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