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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对她的了解,这其中的缘故并不难猜。
她是谢氏年轻一辈最尊贵的女郎,她拥有的太多了,往昔的时日过得太顺遂,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的锦绣生活成了她的包袱,她能为那匹夫放下王微之,却不能为了他头脑一热,不顾一切地留在京口。
“不顾一切”于她、于己,于王谢二族之人而言,都很难做到。
一文不名、两手空空之人的“不顾一切”与他们的“不顾一切”所付出的代价是不同的。
大雾之中王微之嘴角终于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阿纨喜爱她自己胜过喜爱那匹夫,这便好。从前是自己太过混账,待她不好,往后便着力补偿,待回了建康,日子一长,她的心也就慢慢地回来了。
王微之敲响了韶音的门,阿筠阿雀扶着人走到甲板上一夜的功夫,她已瘦得眼眶凹陷,下颏尖尖。这副模样自然仍是为了那个匹夫,王微之强自压抑下心中的恼意,只作从前一般,状似无意地话起了建康旧日。
他素擅言辞,着意修饰之下往日的一幕幕便浮现在韶音眼前:阳春三月的乌衣旧游,扬子江畔明月之夜的放歌纵酒,秦淮箫鼓中风雅放诞的白衣名士,麈尾谈笑间千古风流……多么美,多么纵情恣意、无忧无虑的时日!那是乌衣子弟共有的一段韶华,根植于他们血脉深处,永生难忘。
韶音听得默然无语。
王微之顿了顿,复又开口道:“阿纨,今日初八,明日就是九九重阳之日了。”
大晋素重重阳,在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