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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是去晚了。
抿唇没做声,半晌沉声道:“好好养伤,伤好了有你的用武之地。”
“姐夫!”
谢候激动得一下子坐起身来,连疼痛也顾不得了,双眼放着亮:“你、你答应了”
李勖露出一丝微笑,“只不知从卒子做起可委屈了你”
谢候听出这话里的严肃之意,直将头摇得发晕,“三郎是姐夫亲弟,亦不过是小卒而已,谢候安敢乱了军纪教姐夫为难姐夫放心,谢候自甘为卒,便是要靠着实打实的战绩为自己挣功名绝不会给姐夫拖后腿!”
李勖含笑颔首,拍拍他的肩膀,嘱他按时服药,安心养伤,转身离去不提。
夜风紧,营房内灯烛高烧,火焰抖动不休,地上一片缭乱焰影。温衡握着一卷《六韬》候在书房门外的横案前,显是已等了许久,一见到人来便起身相迎,近前拱手笑道:“恭喜将军!”
年轻将军的一丝赧意隐在暗影里,眼角眉梢的素霓意气被烛火映得通亮。温衡大笑,伸手道了句“将军请”,二人相携入内。
不出所料,长生道匪的确是为了刺探军情而来,他们打扮成过路客商,顺着沪渎口开进长江,兵分两路,一路从京口西下建康,沿途打探各地驻军屯粮和船只数目,另一路自破冈渎东入三吴,秘密联络会稽、吴郡等地的信众,只待荆扬启衅便扬帆南下来个里应外合,趁机夺回浙东。
那四个长生道供出了同伙的落脚处,乃是在建康北侧的罗落桥,共有三十来人已教卢锋带着人一网打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了京口,活下来的还剩一十四人
“匪众不灭,迟早有挥师北上的一日趁着朝廷内乱起事倒也不足为奇,只不知将军为何秘不语人”
温衡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知是否与李勖想的一样。
李勖指蘸茶水,在案上写了个“乱”字,“孙波多疑少决,虽派了探子,却未必肯挥师而来。我不忍见他辛苦筹划落空,愿祝他一臂之力。”
温衡凝着这个“乱”字若有所思,忽听窗外有哨棍呼啸之声,见李勖凝目而望,顿时笑道:“这小子一日三回来此炫示,苦等将军两日不至,这下终于教他逮着了机会!”
第60章
上官云入营没几日便从祖坤那学会了一套棍法急不可耐地想打给李勖看。
他错过了长身体的最佳时机,个头大约是不会再长了,在李府将养了快三个月,日日吃得饱睡得香,流水似的补品落到肚子里,放横了长到胳膊腿上,整个人眼见地壮了一圈。
他饭量极大,一顿足抵得上两个成年男子个头虽矮,那腿却稳稳当当抓着地,十分有力量,军中汉子为此都戏称他为小矮马。
见日思夜盼的高大将军终于走出营门,似乎正朝着这边望过来,上官云愈发将手中的哨棍舞得虎虎生风。
温衡走在李勖身侧,淡笑道“长生道匪大多出自会稽郡和吴郡,这回来的香主段老三便是句章县人氏。”
李勖了然,阔步上前。
上官云欲停下行礼,被他止住,转而指着自己的胸膛道“来。”
上官云一怔,不敢出棍,见他面露微笑,知道这是要点拨自己的意思,当下便心中一喜,道了声“上官云得罪了”,向后轻巧地跃出一步,不急着出招,而是眼风先扫,接着提棍朝着他面门虚晃一枪,落下后却迅疾地往侧旁一闪,劲风直奔他后腰而来。
李勖双手负后,只稍稍一闪便躲过了他的凌厉攻势,露出赞许之色。
他那脚下的步伐也不知是怎么走的,不疾不徐,瞧不出什么章法偏偏能刚好躲过上官云的棍,饶是上官云将膀子抡得酸胀,依旧分毫沾不得他的身。
如此不到一刻的功夫,上官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眼前高大的将军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只是闲庭信步。
忽然,只见他抽出负在身后的右手,一把攥握住哨棍的一头,只向前轻轻一挫,“咔嚓一声”,上官云顿觉手臂酸麻,连连后退几步,哨棍脱手,裂成两截。
李勖勾脚,将半截哨棍踢起,重回扔回他手中。
人绕到他身后,握住他一只胳膊,忽然向前一掼,沉声道“出势要迅疾而留有余力”,向回一带,“如此方能回势不滞”,说着马皮靴横移,踢动上官云的脚,“欲前则后,欲后则前,声东击西,步伐不乱”。
之后又拎着另半截哨棍演示了一遍,之后道一声:“再来。”
上官云极聪明,这会儿功夫已领会得其中妙处,依照他方才所言,果然比刚才好了许多。待恋恋不舍地收了势头,整个人依旧沉浸在兴奋之中,夜风吹得额发凌乱,单薄的布袍下似仍有热气鼓动。
温衡抚须趋前,笑道“能得到将军的指点可是一桩幸事,还不快谢过”
上官云这才反应过来,扔下哨棍纳头便拜,“多谢将军!”
“不必如此。”李勖的手臂将他稳稳托起,垂目而视,“可会骑马”
上官云心中似有一面战鼓,砰砰地越擂越急,隐隐觉着自己的机会要来了,明明不会骑马,却还是硬着头皮响亮地答道“会!”
李勖吩咐左右备马,思及他腿短,又教人为他升镫。上官云后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