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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陪君子!”
这是一个有月辉清映的雪夜。
月下有起舞的人地上有缭乱的影,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
李勖披着一身雪气一步步朝着月光下的舞姬而去。
一曲终了,那舞姬已雪花一般自动旋到怀抱里,娇娇怯怯一声“将军”,横波含情,垂眼带羞。
她身姿高挑,远看确有几分像是韶音。
谢家该在三日内将人送回今日已是第二日的深夜,仍然没有一点消息。
一股怒气腾地蹿上心头,李勖强自压抑着火气沉声问:“谁教你来的”
舞姬早就料到有此一问,已经提前想好了回答,娇声道:“今夜月色甚好,将军何必扫兴,不若珍重佳时,与妾共度良宵。”大着胆子欲要再贴上来,一把刀已经抵在了胸口。
李勖沉着脸又问了一遍,“谁教你来的!”
“回都督,是……刘校尉,刘赞。”
舞姬吓得花容失色,盯着胸前雪亮的刀尖一动不敢动
“刘赞!”
李勖一声怒喝,不远处的刘赞连滚带爬过来,眼见着他面若黑云、蕴带怒雷,心里顿时慌得不行,还没说话腿已发软了。
“今夜是你值营”
“……是。”
“值营的规矩你还记得”
“……记得,属下只是看您这些天都宿在营中,夙夜繁忙忧甚,人似乎清减了不少,想着您身旁也应该有个人伺候,就、就自作主张,找来个女郎为您分忧。属下一时糊涂,还请都督恕罪!”
“你似乎很会揣摩上意。”李勖看着他,将环首刀插回刀鞘,“那你再来猜一猜,待会我会如何处置你。”
刘赞慌得扑通跪在地上,一瞬间分不清是拔刀之声还是收刀之声,牙关已格格作响,哆嗦道:“属下、值营犯禁,该领、三十军棍。”
“你猜错了。”李勖淡淡地为他揭晓谜底,“夜值懈怠,扰乱军心,当斩。”
“啊!”刘赞惊得一屁股委在雪地上,回过神来连连磕头求饶,“都督饶命啊!”
卢锋、褚恭等人早得报信,纷纷赶到这处。
祖坤为刘赞求情,“主公向来御下宽仁,爱兵如子刘校尉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死,请主公三思!”
“他罪该万死,你亦有管教不严之责,自去领三十军棍!刑官何在还不执行军法,等着军法处置”
李勖语气不容争辩,显是已经怒极,众将眼睁睁地看着刘赞被刑官拖走,雪地里划出一道腥臊的黄线,纷纷转过头去,谁都不敢再为他求情。
“你们给我记住”,李勖目光严厉地一一扫过他们,“夫人永远都是夫人!”看向祖坤,“再有一次,我连你一道斩了!”
祖坤一震,“末将不敢!”
“报!”一个斥候小跑着过到近前,跪呈一札,“建康来信!”
“可是谢府”
“不是,是西录府!”
李勖打开信札,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来信。
他翻身上马的功夫,余下人已将信件传阅一遍,见他控着辔头欲往辕门而去,急急追赶上来,围在马前。
卢锋情急之下一把攥住他的缰绳,“主公莫要为一女子坏了大计!”
李勖怒喝:“让开!”
“末将不让!”
卢锋直挺挺跪在马前,“主公若执意要去,就从末将身上踏过去!”
“你真以为我不敢”李勖猛勒缰绳,踏雪扬蹄长嘶,落下时只与卢锋的鼻尖差了一寸。
褚恭等人大惊失色,齐齐上来,按手臂的按手臂,抱大腿的抱大腿,“主公息怒!”“主公三思啊!”
李勖恼怒地振开衣袖,将他们一个个甩落下去,扯开领口,索性将身上的明光铠一道扔下。
“好!”他看着倒地的众位部将“身为你们的主公,我的确不该儿女情长,你们直言敢谏,做得对!可是身为她的夫君,我若不去救她,那便是无情无义的小人往后还有何颜面行走人世,沙场上自当万箭穿心而亡!”
“所以”,李勖重新控辔,“今夜李某不带一兵一卒,亲自去接我的夫人诸位不必再劝!”
话音刚落,踏雪已在夜色中跃出一道银色的弧线,流星一般冲出辕门
众将望着他的背影,一时呆愣,上官云率先跨上乌骓马,大声道:“诸位还等什么主公若是无情无义之人如何值得我等追随!今夜不为李都督效力,当为李大兄助力,与他一道迎回嫂夫人!”
孟晖率先响应,“对!助兄长迎回嫂夫人!”
卢锋垂下头,拍打着马鞍,“诸位如此,卢某若是再加阻拦,那便是枉活了一世!”话落吆喝祖坤,“莫急着挨军棍,留着你的一膀子力气先将夫人接回来再说!”
祖坤大笑,“好!咱们兄弟一道,为兄长迎回嫂夫人!夫人若是回来了,祖某也就有人给求情了!”
众将纷纷上马,追随李勖身后,一齐朝着建康奔去。
建康的夜色正深。
德明终于躺在了从前心心念念的琼英阁的香软锦褥之上,头上蒙着条喧软的丝被。
韶音颤着手,一寸寸将丝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