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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要是还不知道蒋浔之的心思,那之前的四年也算是白谈了。
只是蒋浔之曾经很直白,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现如今,他却有点看不懂。
“我很好。”陈靳舟还是那句话,回答完想起贺云峥之前电话里说的,又问,“你呢,怎么样?”
“我也还不错。”蒋浔之说。
陈靳舟有电话进来,欧师傅说他已经到了停车场。
“回头聊。”陈靳舟看了眼时间。
陈靳舟快走到走廊尽头时,听到身后蒋浔之的声音。
他没听清,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事情,于是回过头。
蒋浔之才走到一半,没料到他真的会回头,只是冲他挥了挥手,说了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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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浔之没想过他的第一个摊牌对象会是他姥爷。
不同于对沈韵的严格教育,他姥姥姥爷对蒋浔之算是宠溺,老洋房在他记忆里就像是个避风港。
但从小生活在北方,真正能和他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那天,姥爷把蒋浔之叫到书房,透过老花镜看他:“听说我外孙见义勇为了。”
见他不说话,姥爷摘下了老花镜:“和我说说吧,你爸妈怎么就要把你调回去了。”
他和陈靳舟的那些往事,正经说起来得从十年前算起。
但这事不算见义勇为,他只是想借着自家背景把事情搞大而已。
“怕吓着您。”蒋浔之说。
“那你倒是和我说说。”
蒋浔之跟练胆儿似的,一点点隐瞒试探:“我吧,有点喜欢那人,听说有人在骚扰他,本想见义勇为来着,谁知道您外孙武力值太差。”
“嗯,继续编。”姥爷在纸上一笔一画练着毛笔字。
就蒋浔之小时候跟院子里小孩儿打架那劲头,再来两个恐怕都不是他对手。
“姥爷。”蒋浔之觉得姥姥姥爷大概是这个家里对他最宽容的人,如果在他们面前都无法坦诚,更别提以后面对父母。
“我不喜欢女的。”说完这句话,书房里一下变得很安静,蒋浔之偷瞄他姥爷,发现他拿毛笔的手停在半空。
想着他姥爷年事已高,要真是把对方气出个好歹来他就是个罪人。
“您,您别生气,对不起,对不起……”蒋浔之有点无措地站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一紧张便有些喘不上气,刀口处隐隐作痛,他痛苦地捂着胃蹲到地上。
他姥爷立马放下毛笔走过来扶他。
蒋浔之虚弱气短,却耐心解释:“姥爷,我喜欢男的,这事儿从根上没法变。”
姥爷在他旁边坐下,怪不得最近女儿心事重重。
蒋浔之那段时间身体很虚,心里挂着事,新旧病迭加,老毛病又发作了。
有一晚姥爷起夜,路过四楼露台,看到蒋浔之穿着薄薄的短袖站在阳台边上。
他以为外孙在赏月呢,走近了才发现蒋浔之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我是一只海鸥,我,要飞往天空去了。”说着就不管不顾张开双臂往前倾。
这层露台没装栏杆,往前一步就一脚踏空。
他姥爷胆战心惊地一把抓住,动静不小惊动了管家,两人一起把蒋浔之拉了下来。
事后家庭医生赶过来,沈韵被父母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这个当妈的才后知后觉,原来蒋浔之的病一直没好彻底。
“不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都等孩子好了再说。”姥爷坐在客厅里,厉声喝道,“蒋唯先要是不同意,叫他打电话给我。”
沈韵不敢逼得太紧,就这么贸贸然把蒋浔之从江港调回去,这大半年的下沉经验就作废了。
走之前她找儿子谈话,试探性地叫他挑个合适的日子去见宋小姐。
“妈,您知道这不可能。”
“为什么?”沈韵沉声问。
蒋浔之自嘲般地笑了:“您什么时候见我谈过女朋友?”
出事以后,他妈妈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他心里有数,要真是没查出什么,不至于如此。
“总之,你还有一年的时间。等回了燕城,这事由不得你。”
一年时间,蒋浔之觉得足矣。
他身体好了点以后,就回了单位报到。
经过此事,他第一次觉得当年毕业选择的这条路十分被动,他的一切都被家里掌控。
夜深人静时,他突然萌生了要从这里跳出去干点其他事情的打算,同时他也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和父亲谈一谈。
这段时间他不敢去找陈靳舟,他父母放心他在江港继续待着,恐怕也会找人盯着他。除了在一些政府组织的公开场所上和陈靳舟见面,他没有再找过对方一次。
随着六月的到来,梅雨季节如期而至。整个江州开始没日没夜的下雨。
陈靳舟在办公室开会的时候,何煜过来敲门。
“舟舟,快出去挪车,北门淹了,水都漫到了车轱辘。”
陈靳舟跟着何煜拿着车钥匙一起走到北门,远远瞧着2号门那里一排车的车轱辘都浸泡在水中。
他看着眼前黄色浑浊的水,上面时不时飘过一些垃圾和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