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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轻点了点:“看来,你昨晚说的要孩子,真不是开玩笑的?”
宁不羡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重启这个话题,失去抑制的羞赧在她的眸间一闪而过。
沈明昭的手松垮垮地托住了自己的头,显然,这点小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好心情地笑了笑:“你要是真的这么想要,我确实不介意。”
如果不是工钱所扰,宁不羡相信,她已经送给对面一个白眼了。
这会儿倒是敢肆无忌惮地嘲笑她了,当时是谁在院子里跟被火烧着了尾巴似的,推她推得那么大力!
当然,沈明昭多半是已经忘干净了。
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眼中的嘲弄越来越明显,就在宁不羡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将毒死他的计划提前的时候,马车终于用力地向前倾倒了一下。
沈府到了。
*
“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太妃娘娘都要给你撑腰吗?账目呢?钱呢?你可知此次你惹了多大的祸事!东市内深夜起火,还烧死了铺子里的人,你的郎君,你的二叔都要遭你连累!你真该庆幸那铺子不临街,没有烧到其他人家,否则今日,你怕是万死难辞其咎!”
一进正堂,迎接他们的,就是沈老太君劈头盖脸的一顿喝骂,用词之流利语气顺畅之一气呵成,几乎让人怀疑她已经在肚子里默打了八百遍草稿。
还没等这句落下,另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东市着火如此大的事情,御史台必定要苛责,可你夫妻二人却一夜不见踪影,不与家中知会,明昭,你自是户部侍郎,怎也如此不知分寸?”
宁不羡望着沈家满屋子齐聚的人,一愣,心道她现在排场已经这么大了?不过是审判她一个人,连沈重都需要出动了?
沈老太君眉头紧皱,高坐上首,沈重夫妇一左一右像护法罗汉般坐在老太君两侧,而沈夫人却被挤到了下首处,和小辈们混坐在一起,她的身后,站在面色不善的沈银星。
看到两人进来的一瞬间,沈银星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随后又冲着他们摇摇头,背对着上头三人,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而他的小动作并未逃过高坐上首的老太君的眼睛:“有什么小动作不妨站到堂中间做,别鬼鬼祟祟的,像你娘一样,上不得台面。”
她话音刚落,宁不羡就感觉身边人的气场明显冷下去了数倍。
说实在的,这沈老太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青州潇洒惯了,有时候说起话来,比宁天彩那个小斗鸡还招人恨。
芽芽似乎被这阵势给吓到了,手指捏住了宁不羡的衣角,不敢吭声。
沈老太君嫌恶地望着那个女孩:“唔……这丫头又是什么人?”
沈明昭冷冰冰地从袖中甩出来那张玉佩的红拓印,从架势上看,他应该更希望甩到上首那三个人脸上去:“这孩子可以作证,这是京兆府牢里那个绣娘身上的东西。”
芽芽虽然畏惧这满堂各异的视线,但还是轻轻地带点了点头:“是她给我的,就在那个……那个裙子做好之前。”
“还请二伯母解释一下,您的玉佩拓印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盗贼婆子的身上?”
“我召过她进府,让她帮我绣些东西。”罗氏的手只在她的玉佩上碰了一下,便很快回过了神来。她的手指上有一点点红迹,或许是那日残留下来的朱砂。
绣东西?如果宁不羡没看过佟绣娘那毛虫手艺,或许还能夸她扯了个不错的谎。
“怎么,你二伯母没权利把自己铺子里的人喊来帮忙吗?”沈老太君道,“我希望你们记得,这铺子是我儿子留下来的,它姓沈,别记错了谁是主人。”
“主人?”沈明昭原本已经平静下去的面容在她提起沈重的那一刻又波动了起来,“或许,诸位长辈并不打算好好同我们商量,那明昭就只能放弃商量的余地,带着这孩子和这张纸片去找莫府尹了。昨日大火死了人,如果我去暗示莫善行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他就算再想卖二伯父的人情,也该顾忌朝廷律法,将此事以及……全部的嫌疑人,上报刑部。”
大俞律法,凡涉及故意伤害人命的官司,各级司属无权裁断,必须上报至刑部,听候刑部公审。
这位三天两头没事按律克扣同僚俸禄的人,显然律法背的不比御史台那帮人差。
沈重的眉头蹙了起来:“昨夜起火是意外,和你二伯母有什么关系?”
沈明昭的嘴角恶劣地勾了起来:“谁知道呢?总要查查不是吗?”
只有将昨日的大火与罗氏连接起来,沈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明昭不耐烦地打断了:“或者也别给莫善行了,直接交给毅国公府吧,您觉得呢?”
沈重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沈明昭,这只是家事。”
“所以我人才站在这里,而不是莫善行的京兆府内,二伯父。”
“啪!”沈重手中的碗盖重重地扣在了茶碗上。
沈明昭淡然道:“我今已二十有七,二伯父莫不是还想像幼时那般对我动用家法?”
沈重的胸口似乎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但终究……没有发作出来。
他望了眼身旁惴惴不安的妻子,将视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