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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惊喜回身:“不羡?”
宁不羡手提着一个波罗格子款款而来,身后跟着阿水。
如今已贵为太子妃殿下的杨姝华笑容满面地朝她望了过去,眼中却包裹着无形的刀锋:“我也不想早来,奈何太子殿下奉圣上之名来主持这新春的第一出茶会,我这太子妃自然该陪伴在殿下身侧,时刻为殿下分忧。”
宁不羡含笑点头:“娘娘果然深明大义,将来贵为国母,必成天下女子之表率。”
杨姝华和气地称是道谢,心内却有些不喜。
她的族兄侍御史杨况,在洪州时,可是被眼前这女子给折腾得够呛。她假死脱身,导致杨况弄丢女囚,同去的侍郎于敏之有沈明昭说话作保,夜间又好好地待在自己的车内并未出来,而被洪州府兵目击到夜间出来的杨况就倒了大霉,几乎是一人承担了弄丢女犯之责。
杨姝华是绝对相信杨况的说辞的。
当日在她与秦萱中横插一脚,令她难堪的就是这位改名换姓的“陶娘子”。
如今“陶娘子”已失踪,普天之下,再没人能证明那洪洲城内八面玲珑的商妇与病愈回京的沈少夫人是同一人了。
说回杨姝华,当初她与秦萱争敬王妃之位不成,却在之后咬牙嫁与当时已有正妃的太子殿下。堂堂顶级世家一脉的直系嫡女,居然委屈自己做一名太子侧妃,太子自然对其万分爱重。不成想,杨姝华居然如此好运。她嫁过去仅仅不到一年,原本的太子妃便不慎染了寒疾。
寒冬腊月的天,偏巧又赶上冬至日祭祀,太子妃陪着太子殿下在寒风中跪完了全套祭祀礼,病弱的太子没事,可太子妃等到结束的时候,骨头都快跪木了,没几天便撒手人寰。
自那之后,文官们便上书说日后再选太子妃,必然得身强体壮,否则于国于民都不吉利。
而杨姝华便也由此,顺势由侧妃上位太子妃成功,还得落一句家世如此,原该如此,当初令其在一介空有虚名而无实权的书香门第女子位下,实在是委屈了她。
杨姝华自成太子妃,与太子情深义重,身体力行地向太子证明了自己这个太子妃绝不会虚有其名。
此次赛事乃是由朝廷和洪州茶商盟会一并举办,京中各家茶铺、茶庄,以茶技论高低,竞争次年洪州茶叶的最高代售资格。赛事交由户部与平准署一并参办,平准署主理,户部协理并监管,其实就是露个脸,不算是什么好的差事。
太子在前院与茶商一并观市议价,太子妃便在后院慰问与赛的茶娘。
沈明昭被贬后,新上任的顾尚书乃是原先礼部的侍郎,为人古板严肃,最是看重体统。男人出官任仕,女子相夫教子,这才合乎天地人伦,怎可有前朝女官一说?
他甫一上任,就把宁云裳从原先的职位调开,坐了冷板凳,如今还被他打发来给这茶商的赛事当监工。也是他上书请旨,说宁女官年岁已大,朝廷出于体恤,应当放其回家成亲。宁云裳虽不喜,然而此事宁家与毅国公府都乐见其成,圣上和皇后想管,也不便掺和臣子的家事。
宁尚书在宁不羡婚内出走一遭后,便对宁云裳的婚事更加上紧,唯恐他这个大女儿也学了二女儿的荒唐样子。若是原先对她的婚事尚可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便是极为上心了,三天两头将她召进书房说教。宁云裳这般懂事好脾气的,都受不住躲在官署内不回去了。
而她的烦心事,似乎也无处可诉。
她曾对秦朗抱怨过几句,结果秦朗却警觉地怀疑,她是不是想要作废婚约。
“顾尚书原就想让我离开,若是此时成亲,我怕是再也回不去朝堂上了。”
可秦朗却不以为意:“不回去就不回去,做我的娘子,国公府的女主人不好吗?”
好?还是不好呢?
宁云裳很头疼,她似乎心中打好了主意,可却仿佛被一团看不清的炭火所包裹,连带着心中确定的念头,也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连着几日,就连夜间休息的时候,也在想这个问题,白日的精神,也变得愈发不好了。
此刻,宁云裳正在翻看刚刚平准署的人递来的与会茶娘名单。
她的视线自上而下扫过去,忽然,定在了一个名字上。她讶然地叫住了一旁的宁不羡:“你也要参赛?”
参赛名册上,宁不羡的名字赫然在列。
她原本以为,这比赛借了宁不羡新开的茶庄办,是因着当初浮云庄的陶庄主给她做过掌柜,陶庄主念旧,故而给原来的女东家一个面子,没成想宁不羡居然打算自己上场和那些茶娘们一起斗茶?
跟着她讶然的话音,不光是宁不羡,就连杨姝华也转过了头。
“对啊。”宁不羡倒是自然,“这可是争取浮云茶的京城代售权,一年收益可观得很,我怎么也得争取一下吧?”
杨姝华笑道:“刺史夫人这是生意做久了,真把自己当成那些商妇了?”
她说着故意盯着宁不羡的眼睛,想要欣赏她眼中被人刺破隐秘时的慌乱。
然而,宁云裳却开了口:“殿下此话差矣,此次赛事可是为了远在西北前线的战事筹银所办,商户们为国捐银,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不该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