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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当初刚在西市开张时卖贴布衣裳时的盛况。那会儿头日进账可是有足足上百两银子!
两次成本相较,这次用的不再是东市那边剩下的边角料,而是簇新的布料,又多耗费了免费的羊乳羹,且没有东市进账的托底,成本反而更高了。成本高,但收入却远不如上次,齐蕴罗有些担心她们这一次的决策是不是做错了。
可宁不羡却决定摇头:“不,再等等。”
第二日,营收二十三两,比昨日稍高了些,似乎前日的招待有了些效果,有些生面孔跟着进店了。齐蕴罗琢磨着做些小孩子的布偶、虎头帽,跟着一起卖。
第三日,营收又高了些。
直到上新七日之后,这日恰赶上嫘祖寿辰,京城之内女子无论贫富贵贱、嫁人与否,都会在这一日外出至城郊逛庙会,庆祝嫘祖的生辰。
位于护城河旁的西市兴隆布庄,终于在这一日,人满为患。
第二百零六章 和离之书
单嫘祖生辰这一日,宁不羡净赚了三百多两白银,布庄内当日备下的所有布匹,几被清空。
待到鸣金收市之时,院内还有客人在此余兴未散,流连不绝。
想要从女客的荷包里掏银子,就得先哄她们开心。不过,乐子还不能强塞给她们,得让她们自己找。备好羊乳羹、茶歇座,这些孕期的妇人本就闷在家中心情郁郁,好不容易能趁着嫘祖生辰出来透口气,能有这么多人和她们聊孕期的那些糟心事,怎么都能心情好上许多。
阿水和灵曼在门口喜笑颜开地收拾牌子,正准备关门,忽然近处有马蹄车辙声踏尘而来。
阿水顿了水,抬头见门口近处停下来一辆雕饰精致的双头马车,不但马鼻上套着金鞍,就连遮帘用的都是上好的流光缎。
她思忖着,这是哪位世家的主顾啊?怎么从前都没见过。
不过此时已然收市,就算是再大的主顾也得守这市场规矩,收市之后不得再行营生,否则就得吃市令的罚了。于是她试探着迎到马车旁,开口道:“这位夫人,我们这儿已经关……”
帘子开了,一张如朗月般温润的面容出现在了她面前,蔼声道:“阿水姑娘,许久不见。”
阿水脸上客套的笑容登时消失殆尽,她后退一步,警惕道:“谁要见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这么无礼,陶谦也不恼:“脾气这么大,果然是被你家姑娘宠坏了。”
说着,他扶着马车辙,走下了车,似乎打算进门。
阿水一边朝着灵曼使眼色,一边拦在门前:“长眼睛看看门口的牌子,男人与狗,不得入内!”
“阿水,不得无礼。”
宁不羡扶着腰身,从门后走了出来。
陶谦的视线自她那日渐隆起的小腹上轻描淡写地扫过,回身对着候在一旁的小厮吩咐道:“去,把车上的东西给姑娘拿下来。”
宁不羡眉梢微挑,随后便看着那小厮像是变戏法一般的,从车上拿下来不少女子孕期所用的补品,从药材到吃食,应有尽有。
陶谦自顾自地上前了一步:“别站着了,阿水,还不扶你家姑娘进去吗?”
阿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家夫人!”
但到底还是搭上了宁不羡的手。
宁不羡虽然看着能折腾,其实自显怀之后就一直好一日差一日,虽然没到吃什么吐什么的境地,但也是每日没什么胃口,人也恹恹的。前些日子一直念叨着想吃洪州的酸枣糕,可惜京城这边买不着。
进了屋,陶谦让小厮留下了一个纸包,搁在桌上。他慢条斯理地拆开包线,纸包打开,露出里面蒸得晶莹剔透如玛瑙般的糕块。
“我让人从洪州带了些你爱吃的酸枣糕,看你这面色,这些时日怕是精神不济吧?”
宁不羡望着那酸香扑鼻的糕点,别开了视线:“兄长若是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想必我的精神一定能好上许多。”
陶谦一笑:“不能。”
“……”,宁不羡顿了顿,忽然嗤笑一声,“我那日就说了,有功名加身了确实不一样,不但衣着光鲜亮丽,就连胁迫人的语气也硬实了。”
“是吗?”陶谦喝了口桌上的冷茶,轻笑,“我还以为是你喜欢这种,所以我就有样学样了。”
宁不羡冷下脸:“……陶谦。”
“你不想知道,沈明昭现在如何了吗?”
宁不羡原本要泼茶赶人的手一顿,她眼睛睨过去:“你现在是抱上了敬王的狗腿子不假,但他还没登基,圣上不发话,难道你能对他做什么吗?”
“我是不能,但托人去牢狱之中带句话还是做得到的。”
宁不羡的右眼皮,忽然剧烈一跳。
陶谦缓缓地将手伸进衣袋中,抽出来一封信,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将信慢慢地推到了宁不羡的跟前。
宁不羡低下头,“吾妻不羡亲启”几个熟悉的大字跃入眼帘,她眉心一皱:“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宁不羡拆了信。
越看,她攥着纸页边的手指就越紧,无它,因为,这是一封和离书。
该说什么呢?是该说,居然不是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