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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娘每次忙完从铺子里回来的时候,都会打好水在屋子里等着娘洗脸。
娘也是个很厉害的人。
她在西北有好多好多的铺子,据姨母说,甚至在京城,还有很远很远的江南也有。
姨母曾经开玩笑说,你娘手里攒着的这些钱怕是几辈子都用不完,还时不时地给朝廷捐钱捐物,朝廷都想给她送首富牌匾了,她还不接呢!
但娘不是这么说的。
娘说,她的钱并不全是她自己的,还有别人留给她的,她在本地之外的产业都是代人打理,钱自然不能昧着,与其放那里无用,不如捐给朝廷博个好名声。
娘口中的别人,她从没见过。只知道只要提起这个人,爹就不是很高兴,所以聪明的她从来不问娘这个别人是谁。
每年暮春,娘都要一个人离开家出去好几个月,据说就是去管别处的铺子。
爹有时候会跟着娘一起,有时候被奶奶骂了,就会留下来陪着她念书习字。
她今年八岁了,已经跟着家里的西席习了好几年的字。爹娘对她的功课都很严格,每日必要考校,偶尔有时候祖奶奶说没必要对她一个姑娘这么严苛,总会招来娘和爹的一齐反对。
每每这时,祖奶奶总会撇嘴嘟囔:“丫头不和爹姓就已经够古怪了,难不成你们还要她和她那个嫁不出去的姨母一样?”
是了,别人的孩子都是和爹姓,只有她是和自己的娘姓,可奇怪了。
因为这,不光家里的堂兄,就连外人都总拿她开玩笑,说她不是爹的亲生女儿,是娘和别人生的,不然怎么会和别人姓呢?
她不敢去问娘,就哭着跑去问爹。
“爹,他们都说我是娘和外面野男人生的!我是不是不是你的女儿呀?”
正在书房校书的沈明昭:“……”
眼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颇有她娘亲年轻时的风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弯下腰来,将言思抱在了膝上。
“谁胡说八道的,爹去帮你讨公道?”
言思瘪着嘴巴,泪珠子将掉不掉:“他们……他们都这么说。”
“呵,那是他们蠢。爹不是和你说过,别和蠢人计较?”
哦,不是,他爹其实脾气也不算好。
比如祖奶奶他们向娘发难的时候,爹的面色就会比冬日里的冰窟窿,看着还要冷硬一些。
言思抹了把泪:“为什么我不能和你姓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明昭被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女儿的鼻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们言思?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言思眨眨眼。
“言行从思,希望你未来能够言行合一,遵从所思。无论你将来是想和母亲一样从商,还是向你的姨母一样去成为一名女官,宁言思这个名字都能够帮助你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长、更远,这才是我们让你从母姓的根本原因。言思,成为娘和姨母那样的人,不好吗?”
宁言思点了点头,笑了:“好!言思喜欢这个名字!言思将来长大了也要做娘和姨母一样的人!”
沈明昭捏了捏她的脸:“有志气。”
宁言思得到了答案,开心地回屋念书去了。
成为娘和姨娘那样的人的第一步,按照爹的话说,就是要好好念书。念书多的女孩子未来才会有好的出路。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她会在十几年后成为大俞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女状元,也不知道,宁家女儿的名字,会在隔了十几年之后,再度搅起京城风云。
番外二·前尘
“请夫人让开。”沈明昭蹙眉,望着这位拦在书房门外的国公府妾室。
那是一张和素静没有任何关系的脸,眼角眉梢都用粉彩勾勒着风情,和他在那些同僚府中见惯了的争风吃醋的妾室们没有任何区别。
哦不,这位名声还要更响亮些。
据说是婚前与自己的姐夫有染,结果寻死觅活非要和姐姐一并嫁给姐夫,可惜并不怎么得那位小国公喜欢,没想到如今这小国公的正头夫人避而不见,倒是这位妾室拔了剑,拦在他们跟前,保护自己那位不怎么值得保护的丈夫。
怎么说呢……
柔弱归柔弱,但拔剑的模样倒看着有几分血气。
沈明昭上前了一步,那剑尖便立刻抬起,离他的脖颈只差分毫。
血气归血气,扰乱公务就不好了,沈明昭有些不耐,出声劝诫她道:“夫人若不小心伤了本官,下一刻便会被本官身后同僚剁成肉泥,还望三思。”
可谁知,他的威胁非但没令那女子产生任何畏惧,反而令她笑着朝他的方向前走了一步:“那,死前能拉大人垫背,实乃贱妾三生有幸。大人,请吧。”
他只觉得脖颈前一凉,还不及反应,身后的下属已然冲了上来,将那女子狠狠地掼倒在地。
柔弱美丽的瓷娃娃,被人按倒在地面的积水中,碎成了一片片的水纹。
“滴答,滴答。”
他终于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痛意。
下属已经围了上来,手忙脚乱地撕布替他包扎,一边包扎一遍气急败坏地斥责着那个被按倒在地的女子:“毒妇!又毒又疯!居然敢对朝廷命官动手!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