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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摊着一堆文件,于周听见傅怀辞问他:“坐吗?”
“什么?”于周走神了。
“我问你坐不坐。”傅怀辞又问了一遍。
于周反应了两秒,转开头语速加快地给出回答:“我不做。”
傅怀辞看了他一眼。
因为临时决定出门,于周忘记把裤子换掉,现在下半身穿着一件宽大的短裤,这条裤子傅怀辞也有一条,是郑少茁去年送给于周的生日礼物,那阵子她刚好在睡衣店兼职,以员工价给他拿了两套质感最好的睡衣,给了他和傅怀辞一人一套。
傅怀辞的视线从他的小腿往上,扫到对方脖颈拉出的好看弧度,最后在脸上停住。
于周身上哪一个位置傅怀辞都再熟悉不过,但只是几天不见,于周左边脸颊好像平白无故多出来了一颗小痣,现在离近了又觉得不像痣。
对一个人熟悉到一定程度时,会很了解对方的习惯性动作,接吻前的傅怀辞,会先抬手固定住自己的脖子,防止于周亲久了偷懒而躲开他的吻,就像现在这样。
可于周这次反应奇快,傅怀辞刚抬手,于周便歪着脑袋躲开了他对自己的触碰。
于周看着他僵在那里的动作,缓缓开口:“我说了的,不做。”
最后一个字的重音落下,傅怀辞轻轻皱了一下眉。
从认识对方以来,于周在节省力气这块领域,一直是一个脑袋极其灵活的人。
傅怀辞终于从他的反常里,察觉到他误解了什么。
于周在担心,也许是害怕,害怕自己会在没有得到同意的情况下碰他,即使在这之前,傅怀辞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和他做过那种事。
起初也不是这样的,于周喜欢他的触碰,会主动配合,也愿意在这件事上花力气,而不是像上次那样,傅怀辞只是在入睡前和往常一样从背后抱住他,于周就表现出了轻微的惊吓和战栗。
“你觉得我叫你来酒店是想做点什么,”傅怀辞问他,“是吗?”
于周抬头看他。
“于周,”傅怀辞喊他的名字,于周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前的傅怀辞,“你会不会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傅怀辞完全误会了他,于周为自己说话:“我来之前没有这样想。”
“你现在也不该这么想,”傅怀辞安静地看了他几秒,转身进房间前,只丢下一句,“我没有逼迫人的兴趣。”
傅怀辞生气了,于周很清楚,但没关系的,于周想,反正他们之后基本不会再见面了。
在傅怀辞进屋里的几分钟里,于周安安静静地待在了外面。
于周在心里数了数日子,从傅怀辞离开那天算起,他在这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星期,他大概率是不让人进来打扫,桌上蒙着层浅灰,唯一能够看出对方生活痕迹的,是茶几上的玻璃大水杯和沙发上堆着的资料。
站了一会儿,于周选择坐下,顺便帮傅怀辞收拾了一下沙发上的文件。
脚步声靠近时,于周正低头和人聊着天,傅怀辞把新协议推到他的面前,打断了他。
于周放下手上整理到一半的资料,翻开了傅怀辞给他的协议,看了几眼便点头对他说:“比上次好很多。”
傅怀辞像是懒得和他说话,只是把笔递给了他。
于周在心里再次批评傅怀辞的坏个性,却一笔一画地在尾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落笔结束,手肘旁边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本小相册,封面右下角还贴着个刚被揭掉的泛黄标签。
这是于周第一次拿着大头贴见完于修群后,特地要求夏可岚为他准备的相册,里面的每张相片实际都有两张,一张在相册,另一张在于修群那里。
照片由夏可岚那台老旧的卡片机拍摄,相册里的这些都是夏可岚挑选过后,再拿到店里打印出来的。
此前,夏可岚没有给于周和自己拍过照,所以第一张照片是从小学开始,在这之后,逢年过节夏可岚总会给他来一张,一直记录到了大学。
夏可岚不爱入镜,几乎都是于周的单人照,但最后一张是母子俩的合影,在海边的合照,夕阳倒映在海面,让画面带上了柔光,闪光灯落在他们漂亮的脸上,两人都带着幸福的笑,照片的拍摄,是在于周大三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掌镜人是非要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傅怀辞。
于周往后翻,空了一页,再下一页是傅怀辞和他两个人身穿学士服的合照,再往后,是他和傅怀辞结婚证上的那张照片。
“当初答应阿姨替她保管,”傅怀辞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开口道,“现在物归原主。”
于周的眼神有一些恍惚,手上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翻阅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把相册收好。
“害我找了好久。”于周好轻地叹气。
傅怀辞望向他用力到泛白的指尖,不知第几次给于周坦白的机会:“为什么要和我离婚?”
于周一愣,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傅怀辞说离婚时,对方的表情。
一开始傅怀辞以为这是自己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表达不高兴的新型行为,后来于周认真地和他重复了一遍:“我没有闹脾气,傅怀辞,我不想和你一起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