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奇诺
”叶庭阳不在意地摆摆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陈清也打落的枝叶,“12月底期末,这才月初。现在看书不符合当代大学生的作风。'
“当代大学生什么作风?”陈清也好奇。叶庭阳故作高深:“当然是,一夜一门课,一周一学期了。
陈清也哼笑出声:“等挂科就老实了。“呸呸呸,我才不会挂科!”叶庭阳一听这话可急了,恨不得拿陈清也的手去敲木头,“快敲敲木头。’陈清也拗不过他,随便找了处木头的地方敲了三下。见叶庭阳终于心满意足地坐回去,她简直无奈到有些想笑:“小小年纪,还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别成天这么迷信。’
“我也不想迷信,可补考经不起玩笑!而且...”叶庭阳叹了口气,“而且我估摸我的竞争对手应该没挂过科,我可不能输在这儿!’
陈清也还以为他说的是竞争奖学金的同学,只是叶庭阳随即又补了句,她才后知后觉说的是谁。“阮...阮舒池,没挂过科吧?’
陈清也闻言一愣,默默抿住了唇。
这个名字许久不出现,忽然提及,她的眉还是不自觉蹙紧。像是什么禁忌,但真要说起,她又有许多话能说。她转身走到窗前,三言两语打发了叶庭阳:“和他比什么。别说挂科了,他这辈子可能就挂过别人的科。'叶庭阳不依不饶,又试探道:“这么没有人生体验感?小时候就没不及格过?”
陈清也摇摇头:“他小时候就学习好,一条街上有孩子的都指着他能辅导一二。只不过.....”.陈清也忽然噤声,只不过阮舒池在云城的时间多数是被她占了。
不论是盛夏在院里啃西瓜吃葡萄的时候,还是隆冬时节偶有一二雪花飘落,她总是用各种原因把阮舒池留在她身边。
起初是为了有个重要的人能站在她这边,好有把他当做资本去对抗街上那群混蛋的毛头小子们。后来则是想要阮舒池永远站在她这边,想要阮舒池永远属于她。
所以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后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对啊,你不是最不乐意提他的吗,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陈清也后知后觉,猛得收住话头,扫了眼叶庭阳。叶庭阳丝毫不心虚,像早有准备:“不是发现一味逃避没有用嘛。我觉得还是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要多了解一下对手。'
“..你的兵法倒是一套接一套。'
“那当然!所以一会儿送花,我能不能去当司机?陈清也右眼皮狠狠跳了了两下,想着爱去就去吧,又不是什么好事,也就叶庭阳少年心性上赶着凑热闹。"去吧,显得我不让你去一样,还要被你嘟嘟囔囔几天。
语毕,她又向窗外看去。
窗外的雾霾还是没有彻底散去,空气里看不见的微尘飘飘荡荡,连点成线连线成片地阻碍住视线。可透过厚重的云层,竟已经能看到太阳熹微的光。她顺手打开收音机,这会儿时间已经不算早,电台甚至都开始重播早新闻了。
新闻内容陈清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不过屋里有了些动静后,她倒不至于像先前那样还要分神回应叶庭阳。躲在声音背后,她得空再去思及阮舒池,竟好像没有过去那般如鲠在喉。
陈清也觉得自己好像是通过了脱敏训练,头一次是心底碰触不得的唯一,第二次就成了张口难言的白月光,第三次...第三次就什么都不是了。
痛得麻木了,感情也就平淡了。
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都没什么了。手捧花的花束不大,又不需要繁复的包装,扎这样一束花对陈清也而言简直小菜一碟。
要不是怕着这些进口货有什么意外,她甚至都不用提早那么多过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小水过来换班,她目送陈清也和叶庭阳相携离去的身影,很是老成地摇了摇头,感叹着世事无常人情变化。
低头打开某绿色的app,
小水默默许愿今天下午千万
别来什么客人,好让她把最后十几二十章小说看完。花店成了小水的天下,陈清也他们则是开着陈清也的车到了教堂。这会儿已是午后,离仪式还早,各路人马正忙碌着。
陈清也让叶庭阳留下看车,自己则带着捧花往教堂后方,目前正充当化妆室的休息间走去。蔺怡已经换上了婚纱,她身形不算娇小,可穿上带裙撑,蓬蓬的婚纱,还是把她衬得宛如丛丛鲜花中的精灵,甜美可爱又自带圣洁。
蔺怡一抬眼,从镜子里看到陈清也,眼睛倏地亮起,像很是惊喜的模样:“你来了!"
“新婚快乐!”陈清也打定主意不参加ceremony之后的晚宴,便趁着这会儿给蔺怡递了个红包。份子钱不算多,不过应该够得上她们普通朋友之间的情谊。
蔺怡接下花,没想到同花一起接过来的还有个红包。都是能在学术地狱读博的聪明人了,她自然明白陈清也什么意思,还是劝说道:“不留下吃个饭吗?师兄他也......“不了,我店里还有事,来看看幸运的新郎长什么样就得回去忙了。‘
有份需要时时操心的工作真是最好的借口,陈清也唇边挂着浅浅的笑,可嘴里实际没有一句真话。蔺怡有些惋惜耷拉下眉梢:“好吧,那我就不强留事业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