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萧条

“你叫张远是吧？”一位中年人从二七剧场中迈步而出，来到了两人面前。</br>“国利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br>来者名叫石富宽，是一位相当出名的相声演员。</br>这位在四川时曾和张国立短暂搭档，后来一直为侯门传人侯跃文捧哏。</br>早些年，侯跃文去成都找一位名叫王永梭的先生学习一种四川当地剧种，名为谐剧。</br>王先生正是谐剧的创始人。</br>后来在电视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大松鼠王迅，其师名为沈伐，而王永梭则是沈伐的师傅。</br>论资排辈，王迅算是王永梭的徒孙，侯跃文应当算他师叔。</br>也就在那时候，张国利认识了侯跃文，两人住在一间屋子里。</br>同屋的还有，高洪顺，其父为山东快书名家，原曲艺协会副主席高元均。</br>再加上刘宝瑞大师的徒弟周文游也在，年纪轻轻的张国利掉进了一帮“曲艺二代”的窝子里。</br>所以张国利本人在传统曲艺界的地位不低，能说上话。</br>今天出门前，张远打了两个电话。</br>第一个，当然是打给杨涛的，毕竟人家可不是分部团长，而是总副团长，在整个铁路文工团几乎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br>张远和他说了这事后，对方连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br>张远的面子杨涛当然给足了，同时他也听张远说过，他那一身“艺术细菌”都是从这位室友身上学来的，所以杨涛心想，这位室友能耐应当不赖。</br>而第二個电话，他打给了张国利。</br>就像谦哥所说的，换了个环境，还是从小剧团来到大剧团，一切都得从头做起。</br>相声这行在古时候和打把式，变戏法，胸口碎大石的江湖艺人属于同行，都是讨生活的江湖人。</br>江湖人可都是人精，不好惹。</br>《三侠五义》中有说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br>虽然说相声的不似这类可恶的江湖人，但这行也沾染了不少传统糟粕。</br>大部分老艺人甚至还精通江湖春典，和绿林道共用一套黑话。</br>你想想，这样一群人中突然来了个陌生的，还是跳槽过来的，一开始能好过？</br>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张远求张国利帮忙安排他的老友石富宽照应余谦。</br>“国利说你快板，相声，贯口都不错，我看不止嘛，长得也挺帅。”石富宽老师挺和蔼。</br>“晚辈只会一些基础，国利叔谬赞了。”</br>挺谦虚，不骄不躁，不错。</br>换一般这年纪的小子，我夸几句那嘴角都要歪上天了，这位倒是不喜不悲，不卑不亢。</br>石富宽点点头，这小子有点定力。</br>“石先生，我这点基础还都是和余谦大哥学的，今天来，就是为了他的事。”</br>谦哥在一旁激动万分，一步上前，弓腰低头，满面含春。</br>“石先生，我叫余谦，85年您来帝都艺校上课，我坐第三排。”</br>“你是……我想起来了！”石富宽一拍脑门：“第三排的小白胖子，撕课本卷烟，是你吧。”</br>“是我是我。”</br>“嘿，都长这么大了，小时候没看出来，伱头发还打卷呢？”</br>“这是烫的。”</br>这爷俩就聊起来了。</br>“85年，谦哥应该16，这就开始自己卷烟抽了。”</br>“果然，老三样都是从小学起得。”</br>那年头管着行为叫“卷大炮”，都是没钱又憋的慌才会这么干。</br>余谦也是场面人，不多久便和石先生熟络的像是亲密故交。</br>“来，我领你报道去。”</br>接下来便看谦哥自己的本事了，不过张远清楚，论相声天赋，全国排前十，不，前五中，必有余谦。</br>他只需要上台展现一回，再加上石富宽的庇佑，很快就能在团里站稳脚跟。</br>三人在剧场里走了一圈，又聊了会儿，张远便提前告辞。</br>他的任务已经完成，</br>踏上剧场台阶时，谦哥从后边喊住了他。</br>“张远！”</br>上来就勾住了他的肩膀，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拽住他就不放手。</br>“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br>“行，只要您不下厨，怎么样都行。”</br>“打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们，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你只管开口。”</br>“放心，我不会客气的。”</br>谦哥一步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