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黥卒远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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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将军,北府是将军的,还是司马父子的?”
“徐羡之,你喝多了。”
羡之又道:
“如今朝廷处处给将军掣肘,远有五万历阳军,日夜睡在北府卧榻之侧;内有谯王的一万甲士,混入北府后,兵不习战,将不治军,专一卖官鬻爵、倒腾粮草、掳掠百姓。将军倒骑墙头,左右为难,日日纵容那司马营倒行逆施,只说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轻轻盖过!全军忠义之士,人人敢言不敢怒;今日北府,还算是北府吗?”
“够了。徐羡之,你大胆!”
“还不够。我军有三军,马军步军水军。水军倚仗蜀地和会稽的楼船,步卒里十有七八是近年入营的坞堡流民,仅有的数千具装骑卒、弓手、车兵,都是从西北避难而来的边地人氏。傅弘之,陇外泥阳人,今日若枉杀他一个,便是寒了万人之心;桓玄反扑在即,教那些北籍壮士们如何弯弓纵马!”
刘牢之叹道:
“我岂不知?我岂不知!我有我的顾虑罢了。据你所说,又该如何判他?”
“我写的那张状纸上,他已画过了押——状纸上,我没写通敌的事情,只是含含糊糊说他无令出营,夜惊军垒。我想依着军法,给他脸上施个黥刑,打上几十军棍,发往京口本部为奴。趁夜把这烫头芋头扔出营外,赶紧送到京口;以后司马问到,我去应对,仍是含糊着,就说已把他做了。”
当夜定下事情,徐羡之领着军匠夜探营牢,那傅弘之只剩一口气。
匠人打开布包,里面是钢针和一包锅底灰;傅伤如死狗,都不用人摁着,额头上被钢针刺下来乌黑的一团颜色,脸上血污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