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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等待其靠近到一定距离时，毫无预兆地发起了进攻。

在夜色的掩盖下，两道人影缠斗在了一起，动作干净利落，虎虎生风，毫不拖泥带水。

诸伏景光一直知道莱伊的实力很强，今天和其正式对上，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这种压迫感。

想赢，几乎不可能。

想死……却很简单。

楼下隐隐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和人的交谈声，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大概是特别行动队的人追上来了。

诸伏景光卖了个破绽，在身前人抓住机会将他摔飞出去的同时，顺势伸出手，偷走了莱伊藏在腰间的枪。

弹指之间，攻守易形。

诸伏景光想得很透彻，眼下这种情况，留给他的无非就两条路。

假如莱伊并非FBI的卧底，那今日就是死局中的死局，他活着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他死了，才能保全他在乎的人。

假如莱伊真是FBI派来的卧底，那也……无济于事。

琴酒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黑衣组织那位幕后BOSS的态度——

为了让那位阁下安心，威士忌三人组中，必须得交出一个人来。

特别行动队已经包围了这片区域，就算对方有意放过他，那造成的区别也就只是怀疑人选从一个变成了两个而已。

诸伏景光明白，只有他死了，把一切线索都断得干干净净，这件事才能完全落下帷幕。既洗脱了零和莱伊身上的嫌疑，又能让组织失去继续调查下去的借口，给这场风波画下一个句号。

他……没得选。

厚重的穹顶从头顶压下，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透过重重迭迭的集中箱的缝隙，诸伏景光瞥见了对岸的万家灯火朦胧在光影中，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也回不去了。

有点耳鸣，仿佛海风吹过生锈的铁丝网。*

诸伏景光听见莱伊承认了自己FBI卧底的身份，原来他的真名是赤井秀一吗？

他也听见了物流仓外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零提前回来了啊，真好，临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

只是好可惜啊，要是也能再见她一面就好了……

砰——

枪声响彻夜幕，一抹妖异的血色在诸伏景光的右肩上绽放，血液汩汩流淌，从手臂蜿蜒而下，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很快就汇成了一汪小小的血泊。

这颗子弹出现的太过突然，诸伏景光还未反应过来，右肩便中了一枪，手中紧握着的左轮也在这冲击下被甩开，远远掉落在地。

下一秒，整个天台笼罩在直升机的照灯之下，螺旋桨的噪音响彻云霄。

赤井秀一显然也没料到还有这一出，抬眸望向头顶盘旋着的直升机，眉头紧皱，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是琴酒。

直升机的照灯异常明亮，琴酒的发丝散乱在风中，带着某种冷兵器般的锐利光泽。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天台，他慢条斯理地收起枪，看着天台上站着的那三人，忽地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说道：

“苏格兰、莱伊还有……波本，真是热闹啊。”

降谷零此时已经走到了赤井秀一的身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诸伏景光，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这才没有立刻走上前，查看好友的情况。

沉默在天台上蔓延，风声之下，衣裾纷飞，猎猎作响。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去了几秒钟，一道陌生且懒洋洋的男声，就这么突兀地从琴酒身后传了出来。

“你装完X了没？是不是该轮到我来装了？”

话音落下，诸伏景光三人眼睁睁看着琴酒被挤走，一个脑袋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

“初次见面，我是Arak，你们好啊。”

大概是嫌弃半空中风大，代号为Arak的陌生组织成员皱了皱鼻子，又十分快速地接上了后半句话。

“不好也没关系，随便你们，反正我也不在乎。”

在场其他人……

还没等他们思考出这莫名其妙被骂一句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之时，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苏格兰是吧，人我要带走，接下来的事，琴酒你就不用管了。”

先不提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听到这话后是什么反应，琴酒已危险地眯起了眼睛，直勾勾看向渡边川，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威胁。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像是被这个问题逗笑了，渡边川似笑非笑地歪了歪头，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可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

“千夏，你睡着了吗？”

慢悠悠地睁开眼，望着漫天仿佛能够呼吸般的闪烁星子，花野井千夏懒懒地摇了摇头。

“没，只是在闭目养神。”

第一百六十三章

12月6日, 星期五，天气晴。

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一层薄薄的云彩，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远方, 最终消失在山的轮廓中。盘山公路的两边都是成片的山毛榉原生林，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