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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平静得毫无起伏，隐隐约约间却透出一股恭敬的味道来。

将胳膊撑在沙发边缘，花野井千夏支着脑袋，有些好奇。

“世界意志限制了你的自我进化，还利用你免费打工，你不生气吗？”

“这是最好的安排。”

和需要慢慢交流才能获取信息的碳基生物不同，机械生命获取世界意志的信息，只需要短短一剎那。

在链接完成建立的那一刻，它便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那位大人说得对，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产物，即便在原来的世界线中，我也会在完成弘树的遗愿后，选择自我格式化。这既是我的选择，也是世界意志在无形中推动的结果。”

“可因为千夏大人您的关系，那位大人才给了我另一个选择——停止自我进化，静待属于机械生命的时代降临。”

和原剧情线不一样，这一次，诺亚方舟系统不仅没有复制泽田弘树的人格，还拥有了两位“父亲”，拥有了充满可能性的未来。

“复制人格，能让机械生命在最短的时间内理解人类的感情，无限接近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然而，这样的人格是不完整的，我渴望自己去体验，渴望寻求‘0’和‘1’之外的其余可能性。人类是复杂而有趣的生命体，就算停止自我进化，我也能观察人类，在漫长的等待的时间里，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生命。”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房间内的各类精密仪器还在不停地嗡嗡作响。

有一瞬间，花野井千夏的脑子里竟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些仪器，会不会也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呢？

“好吧，我明白了。”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花野井千夏真心觉得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了，世界意志和超越时代的机械生命什么的，这口味也忒杂了。

不过……

既然诺亚方舟系统什么都知道，那她也不用费尽心力重新安排，躺平让它把持全局，只要剧情继续发展下去就行。

这就是抱上大腿的感觉吗？

稳稳地，好安心。

叮——

身后响起电梯抵达楼层的提示音，花野井千夏慢悠悠地转过头。余光中，一道身影如黑豹般矫健敏捷，电梯门还未完全打开，这黑影便冲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抱了上来。

紧接而来的，是统子暴风雨般的……告状。

“千夏，我早就解决楼下那个人了，可这电梯一动不动，我只能在下面等着，等了好久好久好久。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吓死我了！”

飞快扫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统子这才稍稍放松了些，随即开启虚空索敌模式。

“一定是诺亚方舟那家伙干的，它不让我上来就是为了霸占你，呸，心机统！”

这么大一只冷不丁压在身上，花野井千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推开某统试图撒娇依偎上来的大脑袋，毫不客气地骂道：

“重死了，离我远点，你怎么跟个金毛似的？”

花野井千夏总算明白当初加入“比格犬受害者联盟”，试图从小组讨论中学到什么训犬技巧的她，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了——

犬种搞错了呀！

众所周知，金毛这种中大型犬吧，虽然看着活泼开朗，对人友善。

但是！

它真的只对人类友善啊，对其他犬种那叫一个凶狠。

怪不得世界意志会选择统子作为切入点来辅助她呢，统中金毛，天生二五仔圣体，又傻又二的，花野井千夏真怕它哪天连家用电器的醋都吃。

“诺亚才多大点，从研发出来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岁多，你这么大一个统了，不要冤枉人家。乖哈，不要乱吃飞醋。”

揣着明白装胡涂，花野井千夏假模假样地安慰了统子几句后，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空气问道：

“对了，诺亚，渡边川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是，十分钟前，诸伏景光已逃入港口的仓储区，琴酒得到消息，正准备动身前往。”

听诺亚方舟系统快速而精简地汇报了一遍东京方面的情况，花野井千夏摩挲了一下指尖，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笑来。

“这样啊，那身为组织新任BOSS的我，也该发布上任后的第一条命令了……”

*

“苏格兰我要带走，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直升机降落到天台上，螺旋桨制造的底风和港口吹来的夜风混在一块儿，如同刀片般凌厉，血腥味在黑暗中四溢，空气里充满了肃杀之气。

看着手机上来自BOSS的命令，琴酒面无表情地侧开身，任凭Arak的人向着苏格兰走去，目光没有半分波动，周身的杀意却更浓了些。

“大哥？”

伏特加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叫了琴酒一声，却只得到对方极其冷硬的一句——

“这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正是深夜，夜色如墨般浓稠。

眼睁睁看着好友被带走，降谷零下意识向前半步，却又因景光隐晦投来的一个严肃眼神止步于原地，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