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你不是说你不修剑道？

意琦行踏入轩辕皇殿，看到一面镜子，一面巨大的镜子，直到他将目光上移，看到那如群龙盘踞的剑格与剑柄，才确实这是一口剑，一口带着传奇色彩名传皇朝乃至神州的剑。

澄如明镜的剑身上，有青光流转，当意琦行的目光投向它时——

剑身中也出现了他的身影。

意琦行看到自己被映照出无限细节，这些细节被神剑放大，纤毫毕现。

一个人认知自己很难，凡是能够做到的，无一不是惊才绝艳的不世奇才，然而，即便如此也难以认知自己的一切细节，还是会有纰漏，或者说其中部分细节，在自己看来无所谓，所以也就不会留心。

那就更不用说认知自己的能为，弱点，以及破绽，这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真仙难成。

此刻的意琦行，就是在认知自己，自己的武学、佩剑皆出现在剑身之中，身体、元神、运功路线存在的弱点、薄弱处悉数被映出。

他心中并未生出恐惧，而是跃跃欲试，将它们全数记下来。

修行最忌像没头的苍蝇乱撞。

待他回过神来，便听姐夫来了一句：总不能说你打算离家出走吧？

“！”

众所周知，意琦行根本不会撒谎，于是他的反应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真打算离家出走？”姬青阳也很意外，他自主位起身，脚步一迈出现在意琦行面前，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番。

审视的目光让意琦行心中发毛，但是脸上神情不变，等于在说，自己没有被吓到。

姬青阳神色平和，似乎并未因此事生气，他不疾不徐询问：“你我相识也有一甲子，姐夫可有哪里对不起你？”

“没有。”意琦行回道。

姬青阳又问：“可是轩辕皇朝有哪里让你不适？”

“不是。”意琦行回答。

姬青阳再问：“云祎带给你的压力太大？”

“……”意琦行迟疑一瞬后说道：“没有。”

“犹豫了，看来是有。”姬青阳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在面前的青年狡辩前，了然道：“如此说来应该也有我的关系。”

意琦行强调道：“我只是想出去看一看。”

“只是看一看？”苍皇明显不信。

“……”

结果是意琦行语塞，就他这张脸，给人的意思是不屑辩解。

实际上他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姬青阳轻叹，语带关心：“连最简单的撒谎都不会，这样出门在外，家里人还要担心你。”

意琦行神色坚定：“我要出去。”

“长大了，连声姐夫都不愿意叫了。”姬青阳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没说要拦你。”

“……”

看到面前之人抬手时，意琦行就想躲，结果想法被预判。

姬青阳不仅没有将人拦下，反而随手招来一本书，书中夹着一个信封，叮嘱道——

“有计划没有？时雨与晴天写了本攻略，没有的话我这边有一本，若无去处，可以按照这个路线，找个人，那里能帮你进一步提升。”

“……”意琦行接过那本书，张了张嘴，想要与姐夫道谢，出口之语却是——

“你不是说你不修剑道？”

“典籍记载：古者天子二十而冠，带剑。诸侯三十而冠，带剑。大夫四十而冠，带剑。隶人不得冠，庶人不带剑。”

姬青阳不疾不徐进行解释，出言同时抬手指了指背后巨剑：

“虽然像这样的规矩早已经被人打破，但剑器仍旧象征身份、地位、品德、权力，加上我之先祖使用的兵器同样是剑，于是就有了你看到的这口九仪天尊剑。”

意琦行直指关键：“你在转移话题。”

“是你转移话题技巧太生硬。”姬青阳亦未见半分让步。

“我……”

正当意琦行准备再说些什么时，被苍皇直截了当打断，他说道——

“我确实不擅剑道，也不修剑道，但剑道亦无法承载我的道。”

“因为自一开始我的心便舍弃了剑道，将剑道排除在外，心中没有剑道，虽行剑招却终究不能称其为「道」，亦不能领悟。”

“这是知见上的障碍，舍剑道而得到更广阔的天地，使前人之道无法以之作为桎梏。”

“待我成功立道，再破知见障，修不修剑道都无所谓，因为用着不顺手，加上无必要，也就没有刻意去深造。”

“我能以辰宿易道拟化剑道，这样的剑道在那些在剑道几乎走到尽头的剑者眼中，虽然不是纯粹的剑道，但高度做不得假。更不用说随着我之境界比其他人愈高，若不介绍，他们亦无法分辨是易道或剑道。”

“道养诸天大地，资三教天下归一。一道生万道又不难。”

刚开始的内容意琦行能懂，他可是汤问梦泽毕业的高材生，但后面姬青阳讲述的那些，就都是半懂不懂。

因为他自己还没有到那样的境界，所以比较难以想象，自然不好理解。

意琦行沉吟道：“武神以剑道开辟兵界的手段……”

“忘记战云界怎么被搬来到穷山上？”姬青阳随手一划，画出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