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鲁达得叫我师兄!
或许是此次离渭,相较于上次押送粮草队伍去岷山,时间要充裕些,目标也要散漫些。
论最近、最容易获得的那颗龙丹,非得是那位兴风作浪,想化蛟成龙的云中君不可。
实力最低,理由也最充沛。
毕竟闹了这么大一摊子事,哪有轻轻松松被禁足在水府就能了事的?
非得扒皮抽筋不可。
但关于这位云中君,禁足在哪处水府、又该如何前去,真遇到这位云中君,又该怎样让他‘心甘情愿’献出龙丹,也是个问题。
需得一路打听,朝地祇山神问路不可。
所以鲁达倒是有闲心,留意起这越走越宽阔的官道和四周景色。
结果发现,渭州的景色,实在是乏善可陈。
本来大宋官府,会在官道两侧栽种大量榆柳或者杂木,阔绰一点的,便会种植杉,松,冬青等常青树。
主要是起到防风固沙的作用,且还能指引路人,分辨是官道还是小径。
每到春季,一眼望去就若青绿长廊,多的是文人逸士在此流连忘返。
但渭州附近的官道‘行道树’,久无人维护了,要么是枝丫狂舞如同妖魔,挡住了小半个官道,要么则是被附近的乡民砍伐,拿去烧柴成炭或者贩卖了。
尤其是现在,鲁达一眼望去,路边的庄稼地长满了荒草,结得饱满的籽不是什么庄稼、农作物,而是苘麻等野草。
“我说……你不会累吗?”
许是有鲁达挡煞的缘故,何佩君没了忌讳,此刻颇为自在的朝鲁达问道。
“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前脚刚踏平了安济坊,杀了狗官,后脚就马不停蹄赶赴泾州……你不会累吗?”
“不累。洒家反正越发精神,越发明白某些道理。”
“好吧,看来你真是个天生的杀胚,我说这些话,倒是自作多情了……”
何佩君正说着,没料到鲁达猛地回头,目光淡淡的看她。
准确说,是看她紧紧勒住缰绳发白的手。
“你不会骑马?”
“不会——会!会一点,马上就会了。”
鲁达点点头,转过头。
“那就好,要是不会骑马,拖累了洒家行程,会很麻烦……”
“啊?你这人太坏了!”
两人不时交谈的声音缓缓传远,白素贞临别赠送的香囊散发着幽香,香气都碾进了泥里。
黑君子最开始还能恪守君子之道,谨慎笃行,喜怒不言于表,一直默默听着两人交谈,当个哨卫。
但随着渐入群山之中,四周又多了些虽然废弃,但瓜藤像绳一般纵横的瓜地。
不时有什么田鼠、山鸡、蛤蟆之流出没田中。
它终究还是没忍住,不时追逐咬住一只山鸡,或者刨土把蛤蟆掩埋。
成了一只夕阳下的追风犬。
但对田鼠它没多大兴趣,主要是吃伤了。
但不管怎么追风,黑君子总不会离鲁达太远,更不时立在高处,朝四周警戒,恪尽职责。
走了大半日,天已擦黑。
鲁达两人决定找地方休息,明日再走。
倒不是怕走夜路,而是怕走夜路吓到别人。
只是前后十余里,一无住宿,二无驿站,连一座凉亭都无。
只有此起彼伏的蛤蟆叫声,越发多了起来。
之所以是蛤蟆,而非青蛙,而是黑君子一路上乐此不疲的刨坑埋蛤蟆,到了这里,埋得就更欢快了。
鲁达找了处傍山的荒地,一棍子扫去,将杂草割了个干净。
取出马匹驮包中的毛毯,铺在地上。
何佩君则去捡了些木柴,点起篝火,学着人一样,取出小锅烧水。
这火其实也不是为两人点的,而是为了路过的行人点的。
否则这冰天雪地中,偶然瞥见路边荒地中,或躺或坐两个人影,即不生火、也不说话,实在是渗人得慌,有损胆气。
在野外,对常人来说,胆气无疑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喏,吃肉干。”
鲁达递给何佩君一条晾晒得暗红发亮的肉干。
这是白素贞亲手做的,要先去除新鲜肉块中影响口感的皮膜,反复捶打,然后平铺在苇荻篾上,撒上盐、姜等调味料,最后,小火烘干肉块中的水分。
论滋味、论口感,远比什么糗饵粉飺好得多。
“是那只老狐狸的肉吗?”
“是。你要吃么?”
“吃。”
“你不会介意么?”
“为什么要介意?它乃狐种,又非我的同类,而且我是貉,杂食,什么都吃的。”
“香吗?”
“香!”
饭罢,两人相继睡下。
鲁达取出白素贞准备的被垫,甚至还舒舒服服的用裘毛当做枕头。
何佩君就像只小兽,蜷缩抱着自己,躲在背风处。
两匹驮马则在慢悠悠的吃草,偶尔站着打盹。
唯有黑君子,一直守夜,只是毕竟白日追了一肚子风,慢慢的也犯困了,狗头一点一点着,强撑睡意。
偶尔还懂事的来添些柴火。
“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