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波澜（中）

相府，书房的气氛十分沉闷。

管家褚成看着听完他的话，脸色十分难看，表情阴晴不定的褚亮，心中充满了忐忑。

没办法，褚亮交代给他的事情办砸了。

暗杀秦家人的事情，从褚修民身负重伤被送回相府，就交代给了褚成去办。

这种事情，在他跟在褚亮身边的几十年里，做了很多次了，相当的熟悉。

毕竟，褚亮身居高位，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人去处理，利用杀手组织办事，既能保证成功率，又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一举两得。

褚成身为资深老管家，办事相当干净利落，很快就联系了杀手组织，让他们派人暗杀秦家几个主要人员。

可是，这一次，他将任务派发了出去，秦家的人却一直活得好好的，并没有在他限定的时间里被干掉。

虽然根据杀手组织的承诺，对方会继续追杀，但是在行动中牺牲的杀手太多，对方要求褚成加钱。

钱财，对于手握大权的相府而言，不过是区区小事。

关键是，不管是杀手那边，还是相府的人，都失去了秦家几个人踪迹。

尤其是他们最关心的秦玉，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最大的可能，就是跟随她那个从来没有露面的师父去修行了。

想到炼气士的强大和神秘，褚成对找秦玉报仇已经失去了期望。

对褚成而言，他最担心的是褚亮将会给予怎样的处罚。

他太清楚褚亮的做事方式了，一个没用的家奴，只会被无情的抛弃。

半晌，褚亮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安静：\"派人继续追查秦家人的下落，另外，让人将那个杀手组织处理掉，不能办事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褚成恭敬的回应道：\"是！\"

褚亮端起书桌上凉掉的茶水，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从现在开始，褚仁接手管家的位置，你去涿州的农庄，帮我打理庄子吧。\"

褚成宛若被雷霆击中一般，心中升起一股悲哀的情绪。

他清楚，他完了。

看似褚亮留了他一命，让他去打理褚家在涿州的祖产。

但是，他对褚亮太熟悉了。

在跟着褚亮的二十多年里，他帮助褚亮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多少龌龊事经由他的手去处理。

像他这样一个掌握了主家秘密的人，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怎么可能容许他继续活在世上。

死亡，是他无法改变的结局。

褚成跪了下来，向褚亮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低声哀求道：\"老爷，褚成有幸成为您的家奴，为老爷效力多年，临走前，我想恳求老爷一件事。\"

褚亮放下茶杯，神色不变的道：\"你说吧，不过分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褚成再次磕了几个头，头颅触碰在地上道：\"老爷，老奴一家三代一直对相府忠心耿耿，如今，老奴只有一个请求，老奴的孙儿褚梁年幼无知，老奴恳求老爷看在老奴一直尽心尽力办事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长大后为老爷继续做事。\"

说完，褚成的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在地上印出了鲜红的血印。

作为相府的管家，褚成虽然无官无职，但是，在外面却是风光无限，处处受人尊重和追捧，连带他的家人，也处处享受各种特殊的待遇。

但是，相应的，他们在享受褚成带来的好处的同时，也要承担褚成落没带来的后果。

事到如今，褚成只能争取能够留下一丝香火，其他的根本不敢奢望。

在褚亮的沉默中，书房里只有一下下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起来吧，让他留在相府，以后有多大出息，就看他的本事了。\"

淡漠的声音传来，褚成的脸上却露出狂喜的神情。

\"感谢老爷仁慈！褚成并不会让你失望。\"

总算是保住孙子一条命，虽然不知他以后会是什么境遇，但终究留下了一丝香火。

褚成在地上再次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这才毅然决然的离开书房，去办褚亮交代下来的事情。

只不过，踏出书房门槛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背影显得给外凄凉和沧桑。

褚亮根本没有注意褚成的变化，眼中闪过狠辣的厉芒。

……

冀州令府。

王方翼坐在茶案一侧，慢慢的品着杯中的香茗沉默不语。

一个风韵犹存的美妇愤怒的将茶杯中的茶水泼在管家身上，怒斥道：“废物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有什么用，自己去领三十大板，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说完，美妇一把将茶杯摔碎在地上，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从王知舟被抬回来开始，府里的茶具已经换了十几套，而被打折腿的仆人和丫鬟，不下双手之数。

管家王卓无奈，只能应声道：“是！夫人，小的这就下去领罚！”

此时，王方翼放下茶杯，沉声道：“够了！打他有什么用，如今之计，王卓您尽快去搞清楚秦家的人躲在哪里，要是查不清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卓听到王方翼的话，直了直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