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天庭可有天帝
渊海三洲之地强者辈出,二度遇上黑羽,闹了个灰头土脸,教训可谓惨重,面对这有恃无恐的狠人,祁丙收起往日的强势,破天荒揣上几分小心。在魏十七看来,天庭使者,似非蛮横之辈,有道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他拱手微笑道:“不瞒尊使,这暗影海下有一妖物,会同他人暗算于我,恰逢其会,便将其打了一顿,稍解心头之恨。” 祁丙心中泛起了嘀咕,什么妖物,分明是渊海深处的真仙大能,得罪了他,轻而易举打落真仙境,混不当回事,这厮仗着神通了得,有恃无恐,简直就是又一个黑羽,叫他如何是好?这一回可没有玄元子撑腰,他是祭出符诏接引飞升,还是只作不知,敷衍几句含混过去? 魏十七仿佛看出了他的为难,道:“一时不察,惊动了尊使,不过尊使既然降临此地,一客不烦二主,有劳接引,去往天庭。” 祁丙打了个激灵,脱口道:“阁下欲飞升天庭?” 魏十七颔首道:“正有此意。” 祁丙上下打量着他,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渊海三洲之地,真仙大能无不视天庭为畏途,韬光养晦,深藏不露,避之唯恐不及,哪有主动要求接引飞升的,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心念数转,祁丙忍不住问道:“一入天庭成走卒,阁下为何急于飞升?” 区区一介接引使者,魏十七不愿交浅言深,随口道:“渊海三洲,弹丸之地,多留亦无益,追随先贤故辙,前往天庭一行,此吾夙愿,还望尊使成全。” 话说到这份上,祁丙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他斟酌片刻,道:“既然阁下有此宏愿,自当勉力为之。”他一撒手,祭出两道符诏,金光缠绕,仙乐悠悠,天花乱坠,五道青气逐一垂下,搭在魏十七肩头。 青气入体,由内而外一一扫过,八女仙乐屏,月华轮转镜,浮宫,炼妖剑,千音鬼铃,五轮傀儡,六龙回驭斩,极天周游驷马战车,九天十地阴煞针,定慧剑,屠龙真阴刀,太阴元命珠……诸般外物嗡嗡而鸣,无可掩藏,连带参天造化树下的分身周吉,亦被青气拂动,身不由己现出五色双翅,勃然色变。 神兵法宝系死物,器灵分身皆傀儡,青气并未发觉异样之处,转而接引其飞升。 魏十七并未抵御,任凭沛然伟力加诸于身,然而身躯才拔高丈许,便停滞于空中,熟悉后,接引青气后继乏力,明灭摇曳,渐次淡去。 祁丙脸色微变,这两道符诏,一道是“兑二”符、一道是“离三”符,合起来五道青气,竟无法将他接引,此子要么神通广大,要么身怀至宝,要么两者兼而有之,远超侪辈,非寻常真仙可比。可惜他威力最大的一道“震四”符已被黑羽收去,手头只剩一道“乾一”符,即便祭出也不堪大用,大失天庭脸面,若被碧落殿主得知,只怕少不得一番惩戒。 果然,什么都藏不住,但也不是没有例外,魏十七分明察觉到,当青气扫过天启宝珠时,不知何故无所察觉,仿佛那是一处空空如也的虚妄之所。但这一发现没有任何意义,天启宝珠为他夺去,大抵是尽人皆知的事,瞒不过天庭。 眼看青气愈来愈淡,魏十七的身躯重往下坠去,祁丙苦笑道:“力所不逮,恕罪则个,有劳尊驾挪步,乘接引车前往天庭。” 魏十七微微颔首,举步跨出,已身至高空,踏入真仙接引车内,端端正正坐定。祁丙松了口气,收起天庭符诏,心中忌惮,神情举止愈发客气,告罪一声,将辔索一抖,驱使蛟龙腾云驾雾,疾驰而去。 十余息后,雷火隆隆作作,真仙接引车化作流星,掠过极天,闯入茫茫太虚。 极天之上万八千里,是为天庭。遥遥望去,一座宏大的山门横空出世,古朴苍劲,残破不全,似为雷火劫难所毁,虽是残骸,却气象森然,令人心生敬畏,不得直视。祁丙沉声道:“此乃正阳门,毁于战火,过正阳门,便入天庭。” 魏十七心中一动,试探道:“天庭可有天帝?” 祁丙顿了顿,他只是奔走下界的炼体士,本不该由他多嘴,但为了与魏十七结个善缘,便多嘴了几句。“无。此处天庭合四宫二十八殿,由王京、餐霞、御风、骖鸾四位宫主主事,统御七曜、陆离、云母三处下界,吾系餐霞宫碧落殿沈殿主麾下的接引使者,辖七曜界渊海三洲之地。” 寥寥数语,欲言又止,其中蕴含了无数言外之意,魏十七皱起了眉头,无有天帝,此处天庭,四位宫主主事,统御三处下界……祁丙似乎在暗示,天庭早已四分五裂,多方势力各自为守,又记起阴元儿所言,“天庭纷争不断,激战连连,异兽虽有爪牙之力,不愿为人驱使,枉送了性命,故此抽了个空,逃入下界,慌不择路,一头撞入了提耶洲……”一入天庭成走卒,这走卒,果然凶险之至! 祁丙见他沉默不语,犹豫再三,将心一横,压低声音道:“不瞒尊驾,吾出身七曜界玄渡海十空洲,系碧落殿轮值,异域争战之时,犯下大错,神通被废,沦为炼体士,奔走于渊海三洲之地。千载之前接引陆黾洲真仙黑羽,被其击破七道青气,扣下天庭符诏,占为己有。失了符诏,系吾之过,沈殿主暂未加以惩处,但在劫难逃,尊驾神通广大,气运所钟,日后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