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六章 刑上大夫
一枚银雪盘蛇铸文印。 此印篆刻四字,左日“奉国”,右日“定法”。 抬手间令印已落,诵日—一 “亲疏不别,贵贱不殊,一断于法!“ 他的灵识之域扩张开来,将阎颇、姜望,乃至于他自己都笼罩。 以儒术行令法,端是妙用无穷。 飞行受锢,移动受锢,拔剑受锢,乃至于道元流动,所有的一切,都要遵令于一种统一的规则。 任何人在此方灵域里,都要受到同等的压制。因为剔除了周雄自身的特权,而使得这种规则格外有力。 一视同仁,在某种意义上,亦是对弱者的不公平。 相等的规则压制下,强弱的差距被拉得更大了。 这一手,能够最大程度上剔除姜望参战的影响,尤其是在周雄已经负伤的此刻一在不惜生死的搏杀中,他与阎颇都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金躯玉髓的两位神临修士,都被不止一次地突破了防御。 对于周雄来说,领兵能力平平的他,能够在战场上单独拖住兵家修士阎颇,无疑是大赚的买卖。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与阎颜搏命。 可是他搏命争出来的机会…却被姜望所把握了! 在他缠住阎颇的情况下,但凡易胜锋和触悯不那么自信,但凡这两人能够多撑几个回合,这场伏击战都还是占据优势的走向。 但姜望那边的战斗结束得太快了!在姜望接连斩杀两位天骄后,重玄胜又展现了超卓的领兵能力,战争的天平就已经开始倾斜一夏方兵力还是占优,又有九子环山阵的压制。但齐军气势如虹,那些降兵降将也没有像预期的那样, 夏方振臂一呼就反复。反而在以薛汝石为首的降将带领下,拿出了搏命的气势。 看到齐军来回穿插,那种行云流水般的战阵美感周雄对于魏光耀等人的信心,已经并不那么足。 正如姜望此刻视他为新的突破口,他也意识到可能自己这里是唯一的机会所在! 若能杀死姜望,就能打掉齐军高涨张的士气。若能杀死阎颇,他在这片战场就无人可挡。哪怕是他自己为此牺牲…… 也可以让战场的归于战场。 所以当姜望一剑倾来,他已经不止是在搏生死,而是以金躯玉髓之身,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人到绝境,赴死慷慨, 此刻并不是他的绝境,因而更需要勇气。 神临相较于神临以下的修士,最根本的差距,当然是生命本质的跃升,寿限的更改。而最直观的体现,一在金躯玉髓,一在灵识金躯玉随是肉体凡胎的质变,灵识是神魂之力的跃迁。 所以谓之“天人之隔!“ 对于神临境修士来说。灵识洞察的范围内,非神临修士几无秘密可言。 而在灵识构建的“域”中,神临境修士如真神临世! 所谓灵识之域,于修者而言,在某种意义上几乎可以等同于神祇之神国。月天奴在山海境提前表现出来的净土,就是其中的一种体现方式。 此刻周雄的灵识之域一经铺开,三十丈范围内,尽为其人的意志所笼罩。于此域中,只有他的规则能够生效,只有他的救令能够传达,姜望立刻举步维艰! 漫天飞雪,落不进这三十丈灵域, 倾山之剑闯进来,那股凌厉的势头,先就缓了三分。 于此同时,他并指如剑,遥遥一点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而后灵域之力涌动,似云排空,形成了一座代表着威严的黑色虎头铡! 铡口大开,锋锐森森,带着不可回避的律法力量。 此刑上大夫! 任你才能卓越,任你权势滔天,此测之前不无辜,文臣武将皆死也! 君子不立危墙,是周雄此刻定下的灵域之规。 这座虎头侧,是出自法家的超品黄阶道术。 处处皆危墙,问君立何处? 应无立锥之地! 姜望前不能行,后不能退,一时间无处转足,只能眼睁睁等着虎头铡落! 说起来姜望既有龙虎,又有焰花焚城,品阶都不输于这虎头侧,但展现出来的威能,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神而明之,才能穷极道术之变。生命本质有所跃升,道术上才能真正超脱四等十二品。 周雄几乎调动了过半的灵域之力压制姜望,又以超品道术轰击,当然会影响他与阎颇的战斗。 在针对姜望落下“君子不立危墙”的规则之时,就被阎颇掠了一刀,险些划断手臂。 但是在调出虎头铡,要立斩姜望的时候一阎颜不得不也铺开了自己的灵域,遥遥帮姜望解围周雄想要的正是如此! 救人肯定要比杀人难。 意志对撞,灵域互侵。本是势均力敌的二者,却几乎一下子见了高低。姜望因此而得自由,阎颇却吃了一记狼的,元神海一阵震荡! 周雄的战斗意图非常明显。 他要把参与神临之战的姜望,反而变成阁颜的累整! 你间颇是东域小国之人,你敢不敢坐视齐国天骄之死?你怕不怕战后问责? 能成神临者,哪个简单? 他从二者的身份入手,立即逼出了这样一个不算破绽的破绽。 但这个时候,姜望忽然出声—一 “间将军无须顾及我,战场上生死由命,我自有觉悟!“ 他虽不是斗昭那样器狂,不是重玄遵那样追求完美,但本心他亦是何等骄傲,怎能容许自己成为累赘? 所以周雄的战斗意图一表现出来,他立即就发声。 有他这句话,阎颇自可放手争杀,此战无论他结局如何,都怨不得阎颇头上去。 此时此刻,他的身外开出璀璨火界,此界短暂地与周雄的灵域相抗。火界之中,又坠落了焰花焚城! 轰! 虎头钢铡开了火界,钢裂了焰花赞城,却被一柄长剑掌住。 人道大势滚滚来,天下人,杀不尽! 人字剑掌住了虎头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