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今时此日是恰当的风雨
。使她在神霄世界里本就不能展现太多的战力,进一步削弱.....以此来为玄南公创造机会。 他看向神王身的那一眼,是在局势已经崩坏的情况下,与玄南公做一个交易。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帮助玄南公,使其得手三生兰因花,而求得玄南公送回知闻钟。 与此同时,天妖法坛上空,那护法神将横飞出来,直扑刚刚推落犬应阳尸体的姜望。 在雪花里错杂的因犬应阳而坠落的血雨中,天妖法坛外围,又有九尊神像依次飞起——那是在神王身重新稳定下来后,终于可以解放的部分神像。 这九尊皆往谢哀杀去。 麂性空交易的请求.....他的确有收到。 但他并没有来得及答应或拒绝,麂性空已经提前交易了....这贼秃!于这样的时刻。 那晶莹剔透的千秋棺,忽然霜光乱舞。九只告死鸟不再游弋。 末法时代的信虫,静止在破碎之前,凝固在千秋棺里。 谢哀玉指点在自己的眉心,按住那个黑点,将所有的黑线,都定止在那处。于是她的雪额之上,便霜结了黑纹。 这莲状的黑纹无损于她的美丽,倒有几分似冰川的裂隙。 她的确杀死了 夜菩萨、杀死了这只信虫,但也以千秋棺的力量,让它停在将死未死的那一刻。麂性空所期待的末法时代,于是也将临不临! 轰轰轰! 在她的身后,有一座冰山崛起,探出云海,对峙崖壁。 将玄南公操纵的几尊神像,全部拦在冰山之后。那玄冰有万载之寒,轻易不得破开。 此刻两山夹狭道。 她和她的千秋棺,就停在山道中。 除了一个跌跌撞撞向这边奔来的犬妖,再没有谁能阻止她摘下花朵。她明澈的美眸望着那个犬妖,探出手来,霜花开在她的指尖,霜意落在三生兰因花上... 咔!咔!咔! 她接触到三生兰因花的手指,忽然间全部断掉了! 如此纤柔合度、玉润完美的手指,像琉璃礼器一般,当它猝然断裂的时候,真叫人心碎! 是谁如此残忍? 柴阿四提着他的锈铁剑。一只眼睛懵懵懂懂,带着赞叹、可惜、心疼之类的情绪,一只眼睛却严肃、威严、睥睨一世。 美的事物被破坏,总是叫观者伤怀的。伤春为花残,悲秋为叶凋。 就连被冰山推开但始终看着这边战场的灵熙华,眼里都有一丝对暴殄天物的可惜。 唯独谢哀自己的眼睛,却十分平静。 她也不去继续摘那三生兰因花,也不理会自己的断指,只看着面前这个手提锈剑的身影,声音冷漠:「柴胤?」 玄南公、鹿七郎、灵熙华,以及受苦良久、因虎太岁的退出而重获自由......仍然伤重但刚刚恢复了一点力量、在血雨中飞上山来的蛛弦,尽皆一惊! 柴胤在人族《史刀凿海》中,只是寥寥数笔便带过的妖族强者。 在道历新启以来的妖族心中,却是毋庸置疑的传奇!他曾在万妖之门前,迟滞了景国开国皇帝的兵锋! 手持锈铁剑的「柴阿四',自那两山所夹的狭道里,慢慢地走下来,嘴角有一抹玩味的微笑:「你竟然认得我....你是谁?」 在提问的时候,他仍然在往前走,问题落下的时候,他已经又抬剑,锈剑一起,冰川皆裂、山崖碎—— 他自山上往山下来。 他的右手边,是无数颗碎至细粒的冰晶。他的左手边,是如烟雾弥漫的土黄色的埃尘。 两山不复见,唯有一道走。 那条山道似成了天神下凡的阶。 他的声音,已然成为了此世的规则本身。 对于这个世界的掌控,他俨然已经超过了迄今为止在神霄世界出手的所有存在! 哪怕元熹再世,哪怕羽祯复生! 他就那么看着谢哀,剑已递来:「不管你是谁,知道是我柴胤,还敢夺我的花吗?!」 人族多天骄,山河日新。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但他也不必知道来者是谁。 无非一剑! 柴胤之强,柴胤之霸道,由此言此态,可见一斑。 但更令鹿七郎震惊的是.....柴胤竟说这是他的花!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如过电一般,恍然明白了一切。 蛛兰若.....兰因絮果....三生兰因花! 蛛兰若不是天生的神通,而是种花的盆! 神霄世界是肥沃的土壤,今时此日是恰当的风雨! 为何神霄世界最后会在柴阿四的老宅落下来?因为'柴胤」要守着他的三生兰因花! 此刻又何止鹿七郎震撼失语? 眼 见得柴阿四忽然间展现柴胤的力量,柴胤的口吻。与柴阿四相处这许多天的姜望,一时汗毛倒竖。 他读《史刀凿海》,《景略》第一卷,就有柴胤之名。妖界天意之恶劣,原来从遇到柴阿四的时候就开始了! 摩云城中多少次阴差阳错,是天意,还是柴胤之意?亦或兼而有之?他在用柴阿四布局的时候,柴胤也在冷漠地注视他。 想来他在妖界挣扎的这一场,无数次死里求死,屡败屡战,屡输屡争,在名载于史书的强者眼中,多么可笑! 难道说,他独斗数位天榜妖王,几经生死,爆发所有,终于在绝境之中创造可能,临阵强杀蛛兰若——竟也只是为这场开花所做的铺垫? 他们这些所谓的天骄,生死都在看台上,只是大人物的一场木偶戏吗?尤其姜望比鹿七郎灵熙华他们更了解柴阿四。 知晓柴阿四在与猿小青相爱之前,本就一直心心念念要娶蛛兰若。如无他这个所谓的古神出现,想来柴阿四最后还是会「机缘巧合」跟蛛兰若产生交集。 迟云山神的出现,只是柴阿四的生命里,一道偶然的波澜。无法阻止命运之舟,行向它的终点。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