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关山难越
乎任何人。
覃文器沉默地看着眼前的火盆,生出一种想要一脚瑞翻的暴怒来。即便是他,也只觉浑身力气无处施展,满腔仇恨不可释放。
满腔仇恨他感觉到自己的情怒,已然填塞了胸腔。
嘭嘭!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急,很重。
不好!久经战阵的覃文器,在这个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劲,骤然醒过神来,兵然如潮而起,
但就在下一刻一嘎巴!
他的胸骨直接撕破了血肉,如同一扇门户,向两侧打开。他的胸腔直接开裂,一颗鲜红的心脏跳了出来!
罩文器死死叮着自己的心脏,见着这颗心脏亦是蔓延开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而后如花瓣碎开,正中间跳出一粒修白色的种子。
那种子只是在空中一跳,见光便涨,化出一个面容并不出色的男子来。
”张、临、川?”覃文器看到自己的眼睛都已经裂开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痛苦地响起。
尽管从未亲眼见过此人尽管眼前已经是血蒙蒙的一片,但他非常确定,此刻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无生教祖张临川。
张临川在晚桑镇留下了足足二十七条有所指向的线素来误导追踪,又设计干扰了信澜耶那守,为自己赢得了更多的逃窜时间。
但这些竟然仍只是视子。
张临川根本就藏在晚桑镇,根本就躲在他票文器的心脏里,根本没有外逃一步,难怪整个魏国刑司找疯了都没能找到无生教祖的痕迹!③是何时?票文器痛苦地思索着是第一次进入晚桑镇,嗅到那些血腥气,第一次产生愤怒的时候?是亲手将信澜郡那守吊起来,恨不得一刀一刀刷了他的时候?
他想不起来他具体是在什么时候中的招。
比胸骨撕裂胸瞳、心脏开裂都更要痛苦的是一他封锁晚柔镇,注视着本国百姓的惨状发誉要为那些无辜的人报仇,参与对张临川的追组不遗余力,可最后是他亲自把张临川送出了魏国!
而此刻…
张临川睁开了眼睛,那眼睛里有极短暂的茫然,仿佛刚睡醒一股。
但看到覃文器的样子,听到了覃文器的声音,他便已拿回了封存的“自我”。
“恶种”已经先一步将覃文器收割,瓦解了覃文器的反抗能力。
他也并没有任何废话,只是抬手一按,便将覃文器按进了地底,按成了一滩混合血肉碎骨的烂泥。
这一次在魏国的活动,他并没有与吴询交手,甚至也没有经历什么激烈的战斗。但过程之凶险,比起燕云山地官那次,不知更危险多少倍!
在整个寄身恶种,封存自我,藏于罩文器体内的过程中,他对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只要一被发现,立刻就是身死道消的结果。
一度吴询亲至,一度主持龙虎坛的东方师就在附近卜算,可以说他只要留下了一丁点马脚、露出了一丁点破绽,现在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他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何止是行走在九死一生的边缘?
尽管他每一步都做得无解可击,最后的隐藏也近乎完美。但神临层次的完美,在真人面前错漏百出。他有洞真层次的眼界,也只能尽可能地“补缺”,而不可能“无漏”。
但哪个真人,会特意洞察罩文器这样一位成就神临多年的大将呢?
那几乎是把覃文器脱光了衣服示众,算得上一种奇耻大辱。
张临川深知,晚桑镇的事情一旦被发现,魏廷肯定先一步封锁边境,如东方师那般的强者,也该是优先镇封各地关卡,不使凶手流窜。
因为凶手已经给自己留出了逃窜的时间,按照正常逻辑,封堵逃亡路线,肯定是最重要的一步。封锁现场、勘察证据则是次重。
他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在罩文器身上悄无声息地种下了恶种,而后封存自我,藏于其中。
当然,即便是把计划做到了这种程度,他也长时间出于生死危机下。
但凡覃文器有一点自我察觉,但凡东方师多看覃文器两眼,或许他都要交代在魏国幸运的是并没有。
他早先预想的,只是等到魏国警戒等级下调后,他再杀死覃文器离开。
但没想到罩文器竟然作为追组无生教祖的负责人之一,离开了魏国,直接带着他离开了险地。这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果。
难道真是杀人杀多了,得到了天意卷顾?2
这还真是让他感到了一丝诙谐。
心里淡漠地转过这些有的没的,张临川收回自己的手掌,只道了声:"第二劫终了。"
他的气息明显更强大了一些。
苍白的手掌就此一抹,以【无根】神通断缘断联,而后便消失在这座军帐里。
姜望坐在辰已午家中,等宋廷全国性的暗筛结果时。
左光殊已经通过淮国公府的渠道,帮他把关于张临川的提醒,发给了丹国、龙门书院、南斗殿、剑阁、越国、庄国等地的重要人物。
是的,连庄国他也让左光殊通知到了。
因为他所仇恨的,从来不是庄国百姓,而只是将百姓视为修行资粮、视为交易筹码、视为泥土草芥的庄高羡杜如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