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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卖私盐为国朝所不容,所以曾县令一把事情往上报,上面很快重视起来。
因为案件清晰明了,证据确凿,五日之后刘家就得到了判决。
主犯刘主簿腰斩弃市!
其余刘家人,有半数是知情者并参与其中,同样被处以极刑。
其他男女老少,除了出嫁女之外,基本也没能逃过流放之刑。
一千二百里流徙不打一丝折扣,还免费送了一些。
按理来说,罪不及出嫁女,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奈何本朝开国时编造律法的一位大功臣,个性奇特,思想也十分清奇。
他认为出嫁女也享受了娘家的资源,如果仅仅因为嫁了出去就能免于一难,这岂不是钻了空子?
所以,出嫁女可无罪,但必须上交娘家所给与的嫁妆!
许玥当初读到这一条律法的时候,心情当真是无法言说,前世哪一朝都没有听说过这样……斤斤计较的律法。
在丹阳煊赫一时的刘家被一锅端了,正应了那句: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县中人一边暗中拍手叫好,一边对揭露刘家罪行的许解元感到一丝畏惧之情。
明眼人都知道,之前刘家求亲不成,便逼迫许氏族人去服冬日苦役。
那可是修河的徭役,苦不堪言,一个冬天下来运气不好风寒去了也是有的。
还有人在背后唾弃刘家的行径。
谁知,现在还没到穿夹袄的时候呢,刘家人便死的死,流的流。
腰斩弃市的人尸体都不能入土为安,只能一日日被风吹日晒。
这样,日后到了地下也是孤魂野鬼,没有香火祭祀,这要被阎王的火去烧的,投胎也只能投入畜生道,做猪做狗。
有人亲眼见着。
光风霁月的许解元带着衙役,冲开了刘家的大门。
然后,几十年富贵的刘家顿时烟消云散……
这让人如何不惧?
……
刘主簿腰斩的日子拖很久。
根据《春秋繁露》所载:“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刑为冬。”
春夏生发,秋冬凋零,此乃万物运行之礼,所以死刑只有秋冬才可执行,这便是所谓的秋后问斩。
如今正是秋日。
曾县令把人名报上去之后,很快就有了回应,他笑着感叹一句:
“运气真好,居然是最后一批,不然就要等到明年才能行刑了。”
没人问,刘主簿想不想要这个好运气……
这日,刑场之外,许玥掀开马车帘子一眼未避的看完了全程。
腰斩是一种十分可怕的刑罚,人被从腰部砍成两段之后,不会立马断气,还会有意识在,而且能挣扎扭动。
清晰的看着自己慢慢流干血液,绝望的死去,这是对身心的双重折磨。
此乃大凶。
连惯爱看热闹的百姓,也会避开这一日的刑场。
怕沾了晦气和凶煞来身上。
车夫十分担心,他是许家老人了,许玥曾经每日上下学都是他接送的,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这可是解元老爷,天上的星宿来投的胎,什么凶煞能伤得了?
一刻钟后。
许玥放下了车帘,白皙莹润的手在微微颤抖,闭上眼睛,一颗颗玉质流珠从指尖划过,细渺的念诵声在马车内响起:
——是度亡镇魂经。
刘氏为谋富贵,失败而有此下场,而她谋的权势富贵更大、更多。
谨以此记,不敢忘却。
……
经念过两遍,第三遍才至中间,马车缓缓停下,许玥听见了车夫的声音:
“解元老爷,县令大人的宅子到了。”
闻言,许玥绕好珠串,下了车,闲庭信步走了进去。
书房内曾县令打扮一如往常,却脸色红润,眉眼之中蕴含着喜色。
这是春风得意之像。
见此,许玥心中明了是为何,贺道:
“县尊有升迁之喜,学生便做这头一个贺喜之人了。”
“哈哈哈哈哈,贤侄果然敏锐非凡。”
曾县令大笑两声,心中欢喜,态度亲近的告知许玥,这一任还有半年,结束之后就可升去某州府做推官。
推官从六品,掌理刑名、赞计典。
虽然比县令只高了半品,但是跨过去却并不简单,多少人一辈子都在县中打转,这一任县令做完了,去下一个县。
只说一个州府下辖数十个县,推官却只有四位。
这一步过去就是质变。
可想而知,曾县令有多么开心了。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火候差不多了,曾县令才委婉的问起许玥来找他的用意,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只是家中小事……”
许玥轻描淡写的说了欲买刘家产业,曾县令也面无异样,探听清楚许玥并不是要空手套白狼,便松了一口气。
古往今来,官府卖抄家所得产业,一定会降价许多,可也不能白送。
不管多少,至少要一些银子,大家面上也好看。
许家愿意出银子,那还有什么不好办的,最重要的是他半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