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宁怿看着花若溪的双眸沉默半晌,忽然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们估计这辈子也不会知道真相了,因为我真的快死了,哈哈哈……”
宁怿仿佛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声越来越大,笑到后来,扶着桌子直不起腰来……
花若溪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刚要开口,就听林梦惊恐万分地尖叫出声:“血,好多的血,啊……”
花若溪和顾长宁心中俱是一惊,两人同时向爬在桌上正大笑不止的宁怿望去,
只见宁怿缓缓抬起头向后倒去,鲜血不断从嘴里往外冒,刹那间染红了全身的衣服,他对着林梦凄然一笑:
“求,求你,照,照顾悠悠……”
一语未了,整个人向后缓缓倒去,嘴里的鲜血依旧不停往外流……
眼前的场景太过于震撼,林梦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悠悠转醒,已是一天后了,她眨了几次眼晴,终于适应了眼前的光线。
一抬眸对上老妈关怀的双眼,她有些干涩地开口:“妈妈,宁怿,宁怿他还活着吗?”
钟婉婷拿过桌上的纸巾悄悄擦掉眼角的泪水,摸摸林梦的头发,哽咽道:
“他已经离开了,警察找到他的妹妹宁悠悠,在若溪的协助下正在处理后事。
他生前患有hiv,而且已经胃癌晚期了,又过度透支自己的身体,其实,原本他不该这么早离世的……
可他由于童年的经历,又痛恨女人,痛恨社会,明知自己有病还故意传染给其他人,如果他还在,也是面临刑事拘留的!
这件事与你无关,是他本身就有病,再加上被宇文淼一顿狠踹,这才加剧了他的死亡,你不需要自责!”
“是我害死了他,我是刽子手,我好坏,要不是我多嘴,他不至于死这么早,我……”
林梦痛的再也说不下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吐血而死,愧疚,害怕,自责,惋惜,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的心疼……
她蒙着被子在里面哭了个昏天暗地……
一直守在林梦身边的顾长宁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他站起身对林丹青夫妇说了声“再见”,推开门,头也不回走上楼。
林丹青掀开林梦蒙着的被子,拍拍她的肩膀,叹气道:
“你这孩子,太玻璃心了。为了一个见了几次面的牛郎也能哭成这样!
再说也不是你害死他的,人活一世,迟早一死,以后见得多了,自然就不钻牛角尖了。
你为了一个陌生人哭成这样,也不怕长宁寒心,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你多少也考虑一下爱你的人的感受。
还有你妈,突然听说你昏倒了,吓的饭也吃不下,守了你整整一晚上……”
“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担心了,我总是让你们担心,太不孝顺了……
我只是觉得愧疚,宁怿他的童年很悲惨,他从小没有体验过母爱,缺衣少食,又这么年轻就走了,我……”
林梦望着明显面容憔悴的父母,心中一酸,眼泪不由流了下来,她左手拉着父亲的手,右手牵着母亲的手,仰起头含泪笑道: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重要的过老爸老妈!我是多么幸运,多么会投胎,这辈子才能有你们这么好的父母亲:
老爸高大帅气,老妈优雅迷人!
我小时候最喜欢你们去给我开家长会了,心里别提多得意了,因为谁的爸妈也没有我父母好看,呵呵!”
钟婉婷宠溺地瞪了林梦一眼,无奈道:
“你呀,就知道耍贫嘴,除了嘴甜,一无是处,也不知道若溪喜欢你什么,唉……”
“妈,讨厌了啦,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林梦扑进钟婉婷怀里娇嗔道。
林丹青摸摸林梦的头,和钟婉了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无奈地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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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怿的葬礼很简单,只有花若溪,林梦,陈沐风以及宁悠悠出席。
林梦望着墓碑上清冷若仙的宁怿出神良久,心中五味杂阵,眼泪汹涌而出……
她一向怕死,从来不肯出席他人的葬礼,但宁怿却是例外,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不忍……
也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生命如此无常,她应该珍惜当下……
宁悠悠从始至终平静异常,不哭不闹,也看不出一丝的哀伤。
林梦拉着她的手,哽咽道:“你哥临终前让我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不需要,这个世界只要有钱就够了!”
宁悠悠甩开林梦的手,大步向墓外走去。
陈沐风望着宁悠悠远去的背影叹息道:“这是个用硬壳武装自己的可怜人,想要撬开她的硬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悠悠一个人怪可怜的,花老师,咱们把她接来家里住吧,她好孤独!
真的,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又长的那么美,很容易被坏人欺负的,求你了!”
林梦拉住花若溪的右胳膊,哀求道。
花若溪狠狠瞪了林梦一眼,甩开她的手,大步向墓外走去。
陈沐风回了林梦一个同情的眼神,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