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 练手
宁姚记起一事,转头与裴钱笑道:“郭竹酒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她很想念你这个大师姐。你借给她的那只小竹箱,她经常擦拭。” 裴钱那边,她学师父摊开手臂,一边挂个黑衣小姑娘,一边挂个白发童子,两个矮冬瓜在比拼划水,双腿悬空乱蹬。 裴钱听到郭竹酒这个名字后,就有些神色古怪,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在长大后,裴钱在游历途中,会经常想起郭竹酒这个名义上的小师妹,只是每次想起后,除了心疼,还会头疼。裴钱小时候那趟跟着大白鹅,去剑气长城找师父,结果天上掉下个自称小师妹的少女,会在师父与人问拳的时候,在墙头上敲锣打鼓,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经常会故意屈 膝弯腿,与裴钱脑袋齐平,不然她就是善解人意来那么一句,师姐,不如我们去台阶那儿说话呗,我总这么翘屁股跟你说话,蹲茅坑似的,不淑女唉…… 裴钱当时吵架就吵不过郭竹酒,也跟不上郭竹酒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和道理。 裴钱除了在师父这边是例外,其余与任何人,她打小就不是个乐意、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直到遇到了郭竹酒。 裴钱哪怕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是真没辙。 但是裴钱很高兴,在当年那场战事中,郭竹酒没有一去不回。 白首发现裴钱的异样,就很好奇这个郭竹酒是何方神圣。 白发童子松开手,落地站定,望向白首,双手负后,缓缓踱步,笑呵呵道:“你叫白首?” 白首摸了摸脑袋,笑嘻嘻点头,就像在说小姑娘你名叫白首也行啊。 白发童子一脸的老气横秋,点头道:“好名字好寓意,白首归来种万松,小雨如酥落便收。” 白首惊讶道:“小姑娘家家的,年纪不大学问不小嘛。” 白发童子撇撇嘴,回头就跟小米粒借本空白账簿。 裴钱背着竹箱,怀抱行山杖,站在栏杆那边,举目远眺,看那高处的青天远处的白云。记得崔爷爷在竹楼最后一场教拳时,曾经说过,你那狗屁师父,习武资质稀烂,还敢练拳懈怠,分心去练什劳子的剑术,老夫这一身武学,只靠陈平安一人发扬光大,多半不顶事,悬得很,所以你这个当他徒弟的,也别闲着,不能偷懒了,武夫练拳与治学相通,简单得很,不过就讲个“三天皆勤勉”,昨天今天明天!所以你裴钱离开竹楼 后,得提起那么一小口心气,以后要教浩然武夫,晓得何谓……天下拳出落魄山! 遇见师父,她的人生,就像是天寒地冻的冬天,有人从天上,载得春来。 宁姚走到裴钱身边,以剑气隔绝出一座小天地,轻声问道:“既然成为了剑修,这是好事,为什么不跟你师父说?” 裴钱赧颜,心虚道:“师父总说贪多嚼不烂,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练剑的天赋。” 所以这些年,裴钱一直没有去练剑,始终遵守自己与崔爷爷的那个约定,三天皆勤勉,练拳不能分心。毕竟那套疯魔剑法,只是小时候闹着玩,当不得真的。 宁姚笑道:“那我就先不跟你师父说此事。” 裴钱使劲点头。 宁姚问道:“你那把本命飞剑,取好名字了吗?” 裴钱涨红了脸,摇摇头,只是心念一动,祭出了一把飞剑,悬停在她和宁姚之间,长约三寸,锋芒毕露。 其实名字是有的,只是裴钱没好意思与师娘说。 在裴钱心神牵引之下,先前一把本命飞剑,竟然瞬间剑分七把,只是更加纤细,颜色各异。 宁姚凝神一看,点头赞许道:“完全可以在避暑行宫那边位列甲等。” 宁姚提醒道:“以后与人对敌,不要轻易祭出这把飞剑。” 裴钱点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裴钱犹豫起来。 宁姚疑惑道:“有话就说。” 裴钱壮起胆子问道:“师娘,什么时候办酒席啊?” 宁姚眨了眨眼睛,“你说刘羡阳和余倩月啊,还不知道具体时间,你问你师父去。” 裴钱笑道:“好的,我问师父去!” ———— 一场文庙议事结束,修士四散而去。 皑皑洲刘氏的那条跨洲渡船上边,多了个外人,北俱芦洲老匹夫王赴愬,之前与那桐叶洲武圣吴殳,打了一架,算是平手。 王赴愬觉得没脸回北俱芦洲,王赴愬就与雷公庙那对师徒,一起去皑皑洲,反正刘财神的这条跨洲渡船,吃喝不愁,不用花钱。 他娘的咱们北俱芦洲的江湖人,出门靠钱?只靠朋友! 再说了,在在这个弱不禁风的阿香姑娘这边,王赴愬稳操胜券。 别的不说,只说柳岁余那脸蛋,那身段,也是赏心悦目的。 如果自己年轻个几百岁,相貌哪里比沛阿香差了,只会更好,更有男人味,估摸着柳岁余那个小姑娘,都要挪不开眼睛。 王赴愬登船之后,就没个好脸色,实在憋屈,自己跟吴殳问拳一场,都没几个有分量的看客。 相较于那场从功德林打到文庙广场、再打去天幕的“青白之争”,“曹陈之争”。 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