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无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乃九原吕氏家主吕衣，汝等都是我从甄氏手中赎买的僮客，今后看到我要称呼我为家主。”

吕衣看着面前面显麻木的五百僮客，语气沉稳而又威严。

“汝等都是逃籍之人，虽被朝廷所弃，但是也不能自怨自艾，自暴自弃。”

这些人若是按照正常的轨迹如果能活到五年后那场大变之时，或许绝大多数都会加入张角麾下，投入到那场轰轰烈烈但是注定失败的起义之中。

这倒不是说这些人都是不安分的暴徒，只是人性使然，若从张角还能多活几日混个饱死，若是不从只怕要饥寒暴毙而亡。

吕衣可不想几年之后自己势力的佃户会响应张角的号召，因此摆在他面前第一个问题就是提振这些僮客的心气，给予他们继续生活的底气。

“九原虽是边塞之地，但是九里河湾乃丰腴之地，若是汝等辛勤劳作，汗水不会辜负汝等，我亦不会辜负汝等！”

“普通僮客没有月钱，但是食宿皆由我吕氏负责，我会安排专人根据汝等的劳作成功和热情评定甲乙丙三级，甲级每日给粮六升（月1.8石），乙等每日给粮五升（月1.5石），丙等每日给粮四升（月1.2石）。”

吕衣此言一出，所有僮客都紧张起来不知道吕衣的判定标准是什么样的，有的被饿怕了的还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而有些性格活泛之人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到底该避免成为丙等，又如何抓住机会评选为甲等。

吕衣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等他们琢磨就直接公布了标准。

“评级十日一评，每旬表现优异者取前三成评定为甲等，中间六成半为乙等，最后半成为丙等。”

“若是连续三次评定为丙等者，一律扫地出门，赶出九原地界，任其自生自灭。”

吕衣话语刚落，僮客们之中立即响起了阵阵议论声。

“我们这批人一共五百，半成岂不是要有五十人评定为丙等？”

“连续三次丙等就要被扫地出门，这人生地不熟的九原就算是做工也没人担保，只怕不到半月就要饿死，我一定要好好努力耕作！”

“娘的，每日六升粮食就算是正日岁首我也没吃这么饱过，说什么也不能被别人给挤下去！”

……

乙等的粮食供应就已经足以让他们起码不饿着，这也是甄氏平常给他们的待遇，而若是滑落到丙等虽然饿不死但是长此以往人必定是要消瘦下去的，只比原先作为自耕农时稍强一些，也是这個时代大多数普通富户给与僮客的待遇。

但是若是甲等的待遇那就了不得了，虽然没有月钱，但是一般小民家中也从未富裕过，每月1.8石的粮食供应已经是战兵的待遇了，他们之前作为自耕农时除了农忙之际可以如此奢侈敞开了吃之外，农闲之时绝对没有如此多的粮食吃。

若是大家都这样也如此也就算了，可是吕衣偏偏还弄了个甲等的评级在前面吊住众人的胃口，就连一旁的甄逸闻言也不由眼角一抬，略微吃惊的打量了一眼吕衣。

但是吕衣却深知汉人若是被激发了主观能动性之后会爆发出何等的能量，并未就此打住，而是接着宣布道。

“另外，仿照我商队的规矩，等我下个月行商返回九原之后会设立管事，从甲等之中选取表现优异者，五人为一夫，设立夫长一人，十人设一伙设伙头一人，夫长可按普通伙计的月钱每月领取600钱，伙头可以按普通夫长的月钱每月领取1000钱。”

“另外，如果能连续十次评定为甲等，不光可以提升为掌管五十人的领事无须下地劳作，我吕氏还会当众销毁他的卖身契，和他重新签订商队雇佣契约，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一个奴仆，而是我吕氏商队的终生雇员，不仅生老病死全由我吕氏负责，并且若是商队效益好了，还会优先给雇员婚配！”

若是说吕衣先前关于评级的话如同在一个死气沉沉的深潭之中丢入一颗石子，溅起一片涟漪的话。

那么现在吕衣的话就如同在丢入石子之后，又从深潭百丈高的悬崖上往其中推下一块巨石，登时激起了汹涌的浪花。

“我活了也有二十年了，奴仆向来都是被主家欺辱到死的，只是听过若是奴仆乖巧主人会赐下一点赏赐，但是从未听过主家会按时按月给奴仆发月钱的，这吕氏和吕氏商队竟然能如此阔绰？”

“什么！我们已经卖身成奴，还有重新恢复自由的可能？”

“本以为成为大族的奴仆今后只能孤独终老，断绝香火，没想到吕衣大人居然愿意帮我婚配？若是果真如此，那我必不能辜负吕氏的恩德，定要卖力劳作！”

不仅僮客们议论汹汹，就连站在吕衣身后的甄逸也面露震惊之色。

他甄氏富甲天下也从来不敢给庄园之中的奴仆开这个待遇。

没办法，他甄氏私仆过万，若是开出一钱的待遇那就是每月一万钱。

而若是按照吕衣的颁布的方法来算，最低600钱一人每月就是最少600万钱。

甄氏再是家大业大也不能这么挥霍无度呀。

再说奴仆都是自己的私人财产，哪有人自己给自己的桌椅板凳发月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