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且留步

时间接近傍晚，这场宴席还算热闹的散了场。

黎珂跟随着众人向外走，她有意避着人群，因此留在最后头，却听到耳边有人说了一声：“且留步。”

黎珂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却见到司辛不知何时跟在自己旁边。

司辛伸出手递出一块腰牌：“黎姑娘，这是司空小姐托我交给您的，您初来大都。对这里也不熟悉，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来神殿找初羽小姐。”

黎珂认出了司辛：“司空大人没事吧，我听说他好像被人偷袭了。那日得了司空大人相助，修为一路突破到了聚气九层，我还没来得及向司空大人道谢”

司辛低头，他性格冷硬，素来知道主人的事情不是他可以非议的，于是只是道：“大人吉人会有天相的。”

黎珂点了点头：“对，司空大人人虽然偶尔不太正经，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一定会没事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司辛点头，又道：“初羽小姐实力强悍，是个可信赖之人。黎珂小姐若是考虑投奔，不如投入初羽小姐麾下。”

“嗯……”黎珂脸上露出有些为难的神色，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司辛递过来的腰牌收好：“我再考虑考虑吧。谢谢你。”

从醉仙楼离开以后，天色还算早，夕阳烧的正浓烈，黎珂找到黄鹂，让她带着找了一家书局，花了些银两买了许多圣女的传记。

这时候就体现出黄鹂的优点来，她从小在大都长大，对这些民间故事再了解不过了，三两下就能筛选出哪些是她从小听过的，有一定可信度的，哪些是完全没听过的，老板胡乱编造的。

买下了传记，黎珂又买了许多和神殿有关的书籍、大都的风土人情、大雍的史书……

这些书籍很多都是罕见的孤本，要价不菲。

但好在黎珂从金城来，离开之前，男主给她塞了大量的银票，手头上的资金很充足，因此拿下这些也不觉得肉痛。

黄鹂手中抱着举着全是书籍，十分沉重，黎珂也拎了不少。

“小姐，还有其他东西要买吗？”黄鹂明显不在状态，无论是语气神态都有些低落。

黎珂将书籍送回到了行院放下，又道：“黄鹂，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父亲？”

听到这话，黄鹂愣了一下。随后侧脸掩饰脸上神色，只是说道：“我是个不孝的女儿，去见了他也无非是让他伤心难过。”

黎珂拉着黄鹂的手，语气满是诚挚：“可你父亲因为你的事情生了重病。”

黄鹂红了眼睛，她想要低头，可是黎珂比他矮太多了，哪怕低下头也能看到她脸上的神情，黄鹂擦了擦眼角：“可是万一他不想见我？而且司空家族下了命令不让我回大都的……”

黎珂叹息一声，拍了拍黄鹂的胳膊：“没关系，这件事上我听你的。”

黄鹂拉住黎珂的手：“我可以远远看一眼吗？我露面只会给父亲带来麻烦，所以就让我远远看一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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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有人在家吗？”

听到敲门的动静，院子里一个老人咳嗽着回应：“稍等，来了。”

司空成言艰难的咳嗽着，夏日的夜晚明显没有了白日那样的暖气，越发显得冷。

他裹紧了身上的袍子，慢慢走到门边。“谁啊？”

“老伯。”门外是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打扰了，我是路过的，可以喝口水吗？”

司空成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了：“根深露重的，天都黑了，还不赶紧回家去，外头风大，女娃娃你也不怕着凉。”

门外的小姑娘长着圆圆的脸蛋，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看起来还是个没彻底成人的女孩：“多谢提醒，我就回去了。只是路过借口水喝。”

司空成言见这小丫头长得可爱，那被人打扰的不悦已就完全消减了，驼着背转过身，慢吞吞的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然而转过身时，门口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只是地上留着一个被包起来的物件。

司空成言蹲下身子捡起，那布一抖就开了，落下以后，露出里面的银锭子来。

司空成言一愣，随后似有所感地快步奔到门口，探头向外张望，希望可以看到自己想见到的那个身影。

在他门外不远处的巷口，黄鹂头戴着斗笠掩面，依靠着巷角，在面纱下双手死死的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