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吸功
击来。
这时却也一顿,继而犹豫缩了回去。
他又小心翼翼探查了几番,终是心中大笑起来。
这桩魔道秘宝乃是唤做血河车宝轮,炼制起来殊为不易。
不仅易遭来玄门中人的敌视,且是有定数存驻的,用一次,便是少一次。
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如今到了晏嘉手,至多也只能再催发个四五次,便就是一堆废铁,再用不能。
这时候能省下一次,自然是好的,说不得就能在日后斗法,救自己一命来……
晏嘉内里心思百转,手动作却不慢。
这浮水蜃珠虽然也能通过弥散水气,摄定修道人的神魄,但切实的沾附躯壳,却是最直接、也见效的法子。
晏嘉飞身到了似是摇摇欲坠的陈珩近前,架起真炁直逼向他。
将浮水蜃珠所化的水浪猛烈祭起,欲要彻底毁去他周身那依稀几点护身火芒,将蜃气全然打进他的躯壳,将这人拖进无边幻境中去!
几乎是在晏嘉志得意满,才刚来到了陈珩十丈内时。
只见石柱的那人眼中猛得精芒一闪,直如两照寒光迸发射出,将面前一切照得纤毫毕现!
不好!
晏嘉心头剧颤,暗叫不妙。
刹那间,一道青光从陈珩袖中飞出,迅疾无比!
这时候以晏嘉同陈珩的距离,纵是想要闪避向别处,也是来不及了。
他心头大悔,下意识又想摸向袖中的那面魔道秘宝。
噗的一声,浮水蜃珠所化的水浪被一气斩开,晏嘉凄厉惨叫了一声,四肢尽被青律剑斩下,当即便从半空跌落,摔得个头破血流。
你……
他倒也算心志坚韧,纵然摔了个半死,还是扭动身躯,挣扎想朝远处逃去,不过眼中仍是一片骇然的不解。
分明在他的灵觉下,陈珩一身气机紊乱,血流也沉寂了下去,一副被蜃气所迷的模样。
这还是小心探查过几番后,才得出的定论。
可怎欺身到陈珩面前时,却又……
这时只觉得耳后风声一紧,晏嘉惊惧回过头来,便见陈珩施施然伸手拿住了自他袖中跌落的血河车宝轮。
再一伸手,就隔空将自己摄过来,如抓小鸡般扼住了自己咽喉。br>
你方才分明已是被我的蜃气迷住了,怎会是一副全然无事?
见陈珩眼中神色漠然,晏嘉不甘心挣扎大叫道:你诈我?!
血河车宝轮,久仰大名了,没想到竟是在这里撞见……若非是为了它,我哪会同你来演这些戏。
陈珩淡笑了一声,五指轻轻用力,就将晏嘉一把捏死。
这一连串动作兔起鹘落,迅疾无伦。
晏平等一众人只见得晏嘉方还满面笑意的迫近,下一瞬便被突兀削断了四肢,从半空跌落,落进了陈珩手里。
而在看得陈珩只嘴唇微微动了动,便将晏嘉生生一把捏死。
这甚是血腥凶蛮的一幕,令众人心头都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触。
看来是不可力敌!顾不得什么借鬼杀人了,大家一起!合力杀了他!
晏平咬牙大叫一声,将腰间的白庐法剑祭起,卷动一阵阴风浊雾,就犀利斩向陈珩颅首!
他周遭的一众晏家族人也是纷纷各施手段,一时间各色的光焰大作,道术齐发,符器掠空。
陈珩只略瞥了一眼,将手指向青律剑,用心神一驱,飞剑便连连几个破空,将杀来的攻伐悉数挡下,直如一口铁桶般,水泼不进。
嘭!
寒光凄凄照空。
在几个回合碰撞后,一众晏家族人心神大震,而晏平更是面色难看。
他驱策的这口白庐法剑乃是晏蓁生前的配剑,品秩也不低,在中品符器中亦是算得佳了。
可陈珩手的那口青律剑,品秩居然还在白庐法剑之。
在方才那阵对斩相斗中,白庐法剑居然泄出了点点灵光来,发出哀鸣的声响。
这泥腿子哪来这般骇人的胎息,又从哪得来的这口乘飞剑?!
在急忙将白庐法剑唤回后,晏平还顾不心疼,就见得了几乎骇得他魂不守舍的一幕。
你……这是修炼了什么邪术?还算作是人吗?
晏平惊得后退几步:
不对!你绝不是陈珩!那个怯懦蠢物纵然是有了这般神通,也绝无这般的胆子!你究竟是什么阴鬼邪祟附了他的身?!
他双目死死瞪着前方,眼中血丝突兀暴起。
不远处,只见陈珩正将手按在死去的晏嘉顶门,残存的丝丝缕缕真炁,便从晏嘉的尸身内徐徐钻入他的体内。
过了数十息后,他才淡淡撒开手,而此时晏嘉的尸身已是皮包骨头了,丝毫看不出生前的模样来。
真炁……以我现今的胎息体量,来吸纳一个筑基真修体内残存的真炁,倒也不算什么难事了。
陈珩只觉得胸腹间似有一汪热泉在漾动,让心神都是一阵舒畅明快。
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白帕,仔仔细细擦去掌指间的埃尘,低头微微一笑。
修道人在死后,一身灵息都瞬是要回归天地宇内,残存在体内的,只是为数不多的丝毫。